再一看田归，田归此时却没有安安静静地享受这种洗涤的快乐，而是闭起了眼睛，按照刚才许湛川的提示，在体内运转起了天玑卷的功法。
卓阳一愣，短暂的纠结之后，也放弃了享受，体内天玑卷功法运转开来，引导着那一缕缕外界元气的流向，加快了洗涤的速度。
轮回池中的水还是流的很平缓，一股股柔和的清流不断地冲击着卓阳的身体，然后再从另一边流出，流入右侧的那处漩涡。
不到一天时间，卓阳和田归就相继完成了皮肉的洗涤，而且过程很顺利，非但没有任何的疼痛感，反而很是惬意。
傍晚时分，卓阳发现，水流速度好像比之前加快了许多。
“接下来应该就是脏腑的洗涤了……”卓阳心中暗道一声，果然相比之前，窜入体内的那些细微的元气，在进入体内之后，不做任何停留，直奔各处脏腑，狠狠地冲击着那些柔弱的器官。
卓阳眉头一皱，果然和之前大不一样，脏腑的洗涤过程非但没有惬意的感觉，反而隐隐有些阵痛，不过好在这些疼痛还在卓阳的承受范围之内。
卓阳咬紧牙关，继续催动天玑卷功法，引导着洗涤的进行，这不过这次引导的速度比起之前放缓了许多。
许湛川走到水池边上，看到卓阳和田归虽然脸上有些疲惫之色，但是都在咬牙坚持，开口道：“很好，看来你们现在已经进入洗礼的第二个阶段了，很好，还有两天时间，坚持下去!”
漫漫长夜并不好过，卓阳饿着肚子浸泡在轮回池中，脏腑上传来的疼痛感愈来愈强烈，绕是卓阳有意放慢了洗涤的速度，但还是无法彻底抵消那种阵痛。
好在这一阶段的洗涤时间很短，第二天天还未亮，就结束了。
可是，不容卓阳、田归停歇半刻，更大的痛苦就让两人的面色变得苍白了起来。
洗髓炼骨，这才是这次洗礼最痛苦、最难熬的一个阶段!
两个漩涡极速转动，随着水流的流入、流出，卓阳感觉到两个漩涡内都蓄积了大量精纯的元气。
随后，卓阳和田归的身上，激起了一层层浪花，平静的轮回池，现在宛如一条奔流不息的江河，在有限的水池内，暗流涌动、浪涌不断，每一叠浪花过后，卓阳和田归的脸上就抽搐一下。
卓阳额头上，水汽蒸腾，不知道是池水激起的水花，还是因为疼痛渗出的汗珠。
卓阳握紧拳头，身体微微颤动，随着一股股水流的冲击，卓阳全身各处都被那一股股强横的元气能量肆意冲刷着，接下来就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田归的情况也和卓阳想差不多，甚至更加糟糕。卓阳在吸收了那一缕残存的兵主本源元气之后，身体各处机能都有了些许的提升，在忍受疼痛这一方面自然也比常人要强一点，但是现在，这种洗髓炼骨所带来的疼痛感，就连卓阳都感觉有些忍受不住，田归就更不用说了。
眼见田归一双眼睛已经失了神，半睁半阖，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晕死过去，卓阳强忍着疼痛，朝田归击出了一股水花。
“田归，一定要忍住，千万别睡啊!”
田归被水花一刺激，果然清醒了很多，但是表情还是很痛苦。
卓阳挥着拳头大叫道：“不就这么点疼痛吗，坚强一点，我们可不能半途而废!”
这一通慷慨激昂的鼓励，说的卓阳热血沸腾，几乎忘了自己现在也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许湛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水池边，望着水池中央两张强忍着痛苦的脸庞，淡淡道：“忍不了就说，洗髓炼骨的过程的确很痛苦，中途退出没有什么可丢人的。”
许湛川这一番话，使得卓阳和田归二人再次咬紧了牙关，即使全身各处如针扎、火烧一般刺痛，二人也是一声不吭，紧握着拳头，任凭着水流的冲击，迎接着元气的洗涤。
许湛川会心一笑，抬头一看，朝阳初升，一道道和煦的阳光穿透头顶交错的树冠洒了下来，将黑夜仅存的一丝寒意驱散，整个山腹中都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许湛川看着轮回池中两个年青的面孔，喃喃道：“还有两天时间，接下来才是最难熬的时候，你们两个，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随着一股股强横的元气能量透入骨髓，在全身上下游走冲刷，卓阳疼得连眼皮都跳了起来。
之前皮肉和脏腑洗涤的时候，卓阳还可以运起天玑卷功法，引导一下那些蛮横冲撞的元气洪流，也可以使洗涤带来的疼痛感稍稍缓解几分。
但是现在……
洗髓炼骨的阵势实在太大，从左手边那处漩涡中流出的水流又快又急，水流中蕴含的元气更是如同一群狂暴的兽群，无情地冲击着卓阳的每一处骨骼，卓阳如何能够引导的了?更何况在这么剧烈的疼痛之下，卓阳心神已乱，已经没有足够的心力去施展天玑卷了。
所以，绕是卓阳的元气强度远超同等级的师兄弟，现在也发挥不了作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待。
却不知，这样的痛苦还有多久，卓阳和田归又可以支撑多久……
太阳渐渐高升，山腹中光线也越来越明亮，生活在这里的一些小鸟、蜂蝶等再次活跃了起来，在绚丽的花朵之间飞舞徘徊，在茂密的灌木之间低声啁啾，还不时飞到轮回池旁边，望着水池内两个面色痛苦的少年大惑不解，如此美好的地方，这两人这么会露出怎么痛苦的表情?
卓阳闭着眼睛，勉强施展起天玑卷，却也只能将洗髓炼骨的痛苦降低不到十分之一，但即使是如此微弱的效果，已经让卓阳开心地不得了了。
只是，付出和回报严重不成正比，卓阳体内巨大的元气耗损，却只能换取这么一点卑微的满足，实在是不划算。
而且，卓阳不知道照这样下去，还能撑多久……
卓阳又看向田归，发现田归并没有像自己一样，用天玑卷来缓解洗髓炼骨带来的疼痛感，而是紧紧地闭着眼睛，竟然是在以血肉之躯，来硬生生地扛着那种非人的痛苦。
细看之下，田归的眼角不断有泪水流下，面部也紧紧地绷着，时而还会抽搐几下，但是每一次抽搐之后，田归的脸色反而更加坚毅。
卓阳叹了口气，不知道田归是因为疼痛流的泪，还是因为在这样的境况之下，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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