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中溯抿了一口茶，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凌中溯道：“你们不用一唱一和，你们的意思我知道……虽然卓阳做的很不错，但是……规矩如此，就算我有心收他为亲传弟子，但是上黎自古以来由老祖宗立下的规矩万万不能破！”
凌中溯看着许湛川和姬友臣，特意加重了语气：“每一届锤青大试，只能有一人成为域主的亲传弟子！”
许湛川的眼睛中突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真的每一届只能有一个亲传弟子的名额吗？”
听许湛川这么一说，姬友臣略微沉思，眼睛中也放出了光。
他依稀记得，许多年前，也有两个类似于卓阳和田归关系的年轻人，一路扶持，一路历经磨难，虽然最后一起到达了终点，但是由于规矩所限，只能有一个胜出者，而此时，在大家都猜测着两人大战谁能够最后胜出的时候，其中一人却慨然退出，成全了那位历经生死的好朋友！
虽然结果已有分晓，但是，由于两人实在太过优秀，堪称上黎的绝代双骄，当时的域主不想拘泥于所谓的规矩，从而埋没了英才，所以不顾众人的反对，破例将二人一同收为了亲传弟子……
而随后，这两人也着实没有辜负域主的期望，成长迅速，没出几年，就共同成为了上黎的骨干人才，在上黎扮演起了重要的角色。
再后来，其中一人接过了师父的衣钵，成为了新一任域主！
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上黎，乃至整个兵主域传颂的一段佳话，一直流传至今！
其实，那件事，并不久远，姬友臣记得，那是在几十年前，当时，他还是个毛头小伙子……
凌中溯举着茶杯，望着茶杯中荡起的点点波纹，回忆起了往事，仿佛那些记忆中最美好的故事，就发生在昨天……
许久之后，凌中溯坚毅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许湛川借此机会说道：“既然之前这个规矩已经因为你破了一次了，为什么今天不能再破一次呢，说不定这两人以后会让上黎变得更加辉煌呢！”
凌中溯的目光突然变得奇怪起来：“既然你们想让我将历史重演，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历史会高度重合，卓阳和田归其中的一人，说不定也会走上那个人的旧路，一错再错，一去不复返……”
许湛川和姬友臣面面相觑，目光中同时涌现出了一丝的担忧和犹疑。
短暂的犹豫之后，许湛川又坚定道：“卓阳和田归都是很好的孩子，我相信只要教育得当，他们以后不会走上弯路的！”
凌中溯犹豫着，最后摆摆手道：“这件事情还是等回到上黎再说吧！”
凌中溯说完之后，许湛川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他知道，凌中溯这么说，其实心中已经认同了这个做法，只是碍于颜面，不便说的太过于肯定而已。
许湛川相信，等过些天回去之后，上黎将会再一次炸锅，爆发出一条令人振奋的消息！
次日，清晨。
从窗口缝隙中窜入的一缕阳光温暖而又和煦，轻柔地照在卓阳的脸上。
卓阳挠了挠脸，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但是他却没有立马坐起来。
虽然睡醒了，但是躺在床上，享受着阳光拂面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卓阳不禁想起来小时候……
在那个简陋又简单的家里，卓阳睡的那张床正好也靠窗。每天早晨，即使已经醒了，但是卓阳还是不愿起床，每次都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眯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窗外的温暖气息。
遗憾的是，这种享受并不长久。每当卓阳沉浸在这种温暖、舒适中，不想起床的时候，他娘就会进屋，笑骂着将自己从床上揪起来，叫他出去吃早饭。
虽然卓阳每次都很不情愿，但是每次都不得不服从娘亲的命令，和舒适的木床暂时告别。
现在……
没有人会硬逼着卓阳起床，没有人会打断卓阳这种舒适、惬意的享受，卓阳想躺多久就躺多久，想享受多长时间就享受多长时间，貌似小时候那种遗憾可以得到充分的满足了。
但是，在卓阳心中，却涌起了一丝的失落和感伤……
他宁愿每天在爹娘的训责和强迫下起床，宁愿干一些粗重的农活，宁愿和爹爹在丹穴山中风餐露宿，也宁愿过那种粗茶淡饭、简朴自然的生活……
唯一不愿的，是失去至亲至爱的人！
但是，发生过的事，不会改变。
卓阳长长地叹息一声，从床上翻了起来，简单洗漱之后，卓阳又坐回了床上。
窗外，喧嚣不再，一片安静，偶尔有鸟语声传来，带来一点清晨新鲜而又充满活力的气息。
“一晚上的狂欢庆祝，看来终于结束了……”卓阳心中想着，不管多么热烈的欢聚，总有散场的时候。
“田归那小子，昨晚肯定是最受人瞩目的一个了，锤青大试第一名，这个头衔的分量可是不轻啊！”卓阳喃喃自语道，一想到田归，卓阳脸上又露出了笑意，不管怎么样，这个结果，已经算很不错了。
“当当当！”
一阵轻盈的敲门声响起，卓阳把视线转向了门口。
“请进！”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身影便走了进来，直直地走到了卓阳身旁。
卓阳笑道：“你不应该在外面接受大家的赞美和祝贺吗，怎么会来这里？”
田归认真看着卓阳的眼睛道：“其实昨天晚上我就应该过来找你的，因为我并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但是昨天晚上你是最大的主角，有那么多人围着你，你就是想走也走不开。”卓阳眼中笑意更浓。
田归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所以我只能看着你一个人从人群中走出，却不能来找你。”
卓阳又上上下下打量着田归，道：“可是你却没有喝醉，虽然我不住，但是我想昨天那种场合，找你喝酒聊天的人一定不少吧？”
田归点了点头，道：“确实不少，可是我重伤未愈，喝不了酒，所以只能推脱了。”
卓阳又问道：“对了，唐斐呢?那小子比我们早几天来这里，昨天回来的时候也没看到他，他去哪了？”
田归道：“这也就是唐斐不能和我一起来看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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