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跟林衡觉一起在湘大的食堂吃过饭，林衡觉骑着自行车载着乔大妮往工商局去。
工商局在市中心，一栋气派的楼房。
到了楼底下，先在门卫那里登记一下，接着按照门卫的指示来到二楼的一间办公室。
“咚咚咚……”
“请进！”里面的人声音低沉。
林衡觉推开门，深吸一口气，定睛一瞧，算是松了一口气。
国字脸，厚嘴唇，是他高中同学，王建，还好没记错。
拉着乔大妮进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的王建看到林衡觉有点熟悉，又记不清在哪儿见过，一时有点疑惑。
“你们好，好像，是认识的？”
林衡觉忙笑道：“你好呀，老同学，我是林衡觉，高中三年的同学呢。”
王建猛地站起来，拍着额头懊恼地说道：“哎呀，老同学来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上了年纪了，健忘。”
王建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握着林衡觉的手不住地说抱歉。
林衡觉无所谓地笑笑：“不碍事，不碍事，太久没见了，记不清也是常有的事。”
“是你保养的太好了，看看你，还是身材板板正正的，再看看我，秃头大肚子的，一点都不像是同龄人了。”王建自嘲道。
招呼两人坐下，又忙去倒了两杯水：“老同学今天和爱人来是有事？”
自从他当上了工商局的主任，又逢改革开放，那是见天儿的有人找他，王建都有点害怕。
林衡觉和乔大妮忙接过王建递过来的杯子。
“可不敢劳您这个大主任亲自倒水啊。”林衡觉玩笑道。
“诶，不说这个话啊，老同学了都，我们班就你们几个成绩好的考上了大学，有出息啊，现在在哪里高就啊？”王建好奇地问道，当初他成绩不好，高中毕业家里找了关系进了工商局，虽说现在混的挺好的，但还是羡慕这个读书人啊。
林衡觉谦虚地笑笑：“咦，还是你有出息啊，我现在就是个老师，在湘大教书呢。”
王建一听可更热情了：“大学教书啊，林教授啊，您好您好。”
王建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互吹了半天，乔大妮都急得不行了，总算说到了正题。
“老同学，是这样的，我爱人呢，想办一个养猪场，这才来咨询咨询你，这个流程怎么走？”
是这回事啊，王建这才注意到乔大妮来，看起来人很年轻，落落大方的，挺漂亮，竟然会想到去养猪？
“弟妹好想法啊，现在国家大力支持自主创业，这养殖业可是个好行业啊。”王建说起来头头是道的，国家现在是百废待兴，好些知青回城没工作，国家是很支持大家自主就业的。
现在工商局每天人来人往的，都是些个体户来办营业执照的。
“首先呢，你们要想搞这个养殖业，就得去买或者是租一块地，或者是房子，得有租地的合同才能上我们这儿办理营业执照，有了营业执照就可以经营了。”
王建说着，还给他们出了个主意：“现在农村包产到户了，但是有些村里还是有些耕种不了的荒地的，租这种地，盖个房子，花不了多少钱。”
乔大妮虚心地点点头，还是人家专业人士懂得多啊。
该问的都问了，也聊了很久了，林衡觉拉着乔大妮赶紧告辞。
“老同学下次又来玩啊，这种工商方面的事你们来找我就成，我一准儿给办好了。”王建热情地说道。
“谢谢老同学了啊，等我爱人忙完这阵子，可得请你们吃顿便饭，可不许拒绝啊。”林衡觉说道。
“一定，一定。”王建爽快的答应下来。
两人走出工商局，林衡觉看乔大妮脸上一脸的轻松：“怎么样，这下心里有谱儿了吧？”
乔大妮重重地点点头，坐到自行车的后座，抱着林衡觉的腰。
只觉得身心轻松，头脑里好多想法，可以一个一个慢慢来实施了。
“我明天就去城郊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最好还是租一块地。”乔大妮想了想说道。
林衡觉赞同地说道：“租地也可以，就是这个年限要长一点，你不是干一年两年，而是要慢慢发展壮大起来。”
办过养鸭厂，林衡觉对这事很有发言权：“刚开始起步先少养一点，慢慢摸索着来，而且，这养猪跟养鸭子它还不一样，它这个成本肯定更高。”
乔大妮认同地点点头。
晚上两口子在房里盘算家里能拿出来多少的启动资金来。
当初林衡觉补发的工资，除了买钢琴的钱，买三大件，还剩下两千多，还有在大队里存的钱，用了点，乔大妮给存银行里了。
家里存折上三千四，还有林衡觉的奖金，每个月的工资，除去开销，陆陆续续也有好几百。
家里的开销他们其实花用不多，林父林母还时不时地给乔大妮点钱，说是生活费，但乔大妮知道，那是看她没收入，补贴她呢。
总共能用的有四千块钱，在这个时候可是一笔巨款了，一想到这些钱都拿去办养猪场，乔大妮也有点心坠坠，这，万一，要是亏了呢。
看乔大妮一副举棋不定，犹犹豫豫的样子，林衡觉安慰她道：“放心吧，我家大妮养鸭子养得好，那养猪肯定也能养好的，
再不济，就算不赚钱，还有我呢，咱不求大富大贵，但也不会饿着你们娘几个的。”
有了林衡觉这句话，乔大妮倒是慢慢放下心来，接下来就是租地，建房，还有养殖的事情了。
看乔大妮认真起来，林衡觉还是忍不住说一下：“就一个，咱要是在城郊建养猪场，你可不许天天待那里，晚上都不回家啊，这养猪场建起来，你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咱得招人，尤其是晚上，得有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来守着，这可开不得玩笑的。”
一头猪的价值摆在那里，那要是有心怀不轨的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点乔大妮还是知道的：“放心吧，这要是建起来，就在当地招人来养，这本地人有时候更方便做事。”
看乔大妮心里有成算，林衡觉也就放心了。
“好啦，今天晚了，明天再慢慢想，你把计划写出来，我给你参考参考。”林衡觉不想过多的干预她，准备放手让乔大妮自己去做，自己给把把关就行。
“好，今天也累了。”乔大妮打个哈欠，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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