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我接触的鬼子多些，对他们的杀气很敏感。”
黎爷解释一下，陈清泉好受多了。
“天快黑了，咱们准备找地宿营，还是……？”
陈清泉不知不觉，把领兵大权交给了黎叶。
“你定吧。”
黎叶很有分寸，不会留下把柄让陈清泉受人指摘，在挫败国日联手阴谋之前，也不会给陈诚等人攻击这些细节的机会。
“好……”
陈清泉并没有独断专行，他和陈金汉等人商议一番后，决定先宿营休息，他们各自还好，战马再跑下去就都废了。
半夜里，伪军偷跑了几个，乱了一阵后，陈清泉便施行了凶残的连坐制度，才让这帮菜鸟消停了点。
第二日一大早，黎叶醒来，出了营帐，发现外面的风雪都停了，虽然阳光灿烂，但似乎化雪来得更冷，呼出的水汽，几乎都成了雾状的小冰颗粒集合体。
“黎爷，找到几个兔崽子了。但是……”
陈金汉带队侦察回来，扔下几个逃兵的尸体。
“咦？是被刺刀扎死的。”
黎叶吐出冰寒得牙龈根都发麻的漱口水，胡乱抹了把脸，在尸体上查看一下，有立即判断出伤口来历。
“我们这里，应该不安全了，但鬼子先锋尖兵若是逼问出我们的具体消息，怎不来夜里偷袭呢？”
陈金汉的疑惑，也是陈清泉苦思不得其解的困惑所在。
“鬼子连番损失大几千兵力，你说，我们十几人伏击消灭半个联队，鬼子带队的指挥官，会不会相信侦察兵所言？换做你，你会怎么想？”
黎叶反向思维，给出可能的解释。
“我？当然不信啊！……哦，难怪这些家伙会被灭口！估计啊，连鬼子尖兵都不相信，以为他们是饵。哈哈，活该！”
陈金汉的补充解释，使得其余疑惑不解的所有人都明白过来。
剩下三十个新编菜鸟，脸上尤其尴尬不说，还带着幸好没跑的庆幸、和一丝对死亡的恐惧，而更多的是对黎叶、陈清泉、陈金汉这帮人的由衷敬畏。
“不管怎样，说明鬼子大部队不远了。他们夜里不敢来，白天，雪又停了，极有可能随时都会出现。”
陈清泉的担忧很有道理，这不，他都恼恨自己的乌鸦嘴了。
“叫你嘴贱！……快！鬼子来了，准备战斗！”
陈清泉恼恨地锤了自己嘴巴几下，他的命令，差点造成三十个新兵的崩溃逃跑，要不是连坐制度的血腥冷酷，这些人只怕都跑了。
“诸位，你们翻身证明自己是中国人的机会来了，都别怂，杀一个鬼子，老子就给你转正，说一下，咱们是堂堂中央军第九战区直属警卫团一营二连，我是连长陈清泉……”
陈清泉一番忽悠，三十个伪军都眼睛亮堂起来——中央军嫡系啊！
不说一下都变成打鬼子的血战精锐，至少士气起来了，身板正了，端枪的手也稳了……
“黎爷？”
陈金汉、山伢子、狗娃三人自觉地靠了过来。
“这回没机枪了。带你们的兵，和我一起断后。”
黎叶轻声说道：“会死不少人的，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他的提醒，陈金汉三人正处在兴奋状态下，没怎么多想，等鬼子拉开漫长的散兵线扑过来，开战后，他们仨才领悟到黎叶的话意……
“叭勾、叭勾……”
“轰轰轰……”
黎叶打废了四杆步枪，最后临近触敌时，用了十几颗手雷的精准轰炸，鬼子们才骇然退了回去……
“尼玛！”
陈金汉胳膊被鬼子打了个枪眼，这会紧张劲儿一过，疼得他直喊娘。
忽然，他才发现，身边的三十个新兵，只剩下了七个，其余有近半是害怕逃走时、被鬼子子弹打穿后背心而亡……
军人最耻辱的死法，就是在战场上背后中枪而亡，一者是被己方菜鸟走火或者流弹误伤，这大多是归在新兵营军训主官的耻辱；一者是被执行战场纪律的逃兵、或者被敌人从背后打死的逃兵；当然还会发生敌人背后偷袭所致，不过这个情况不多见，另行计算。
而这十几个背后中枪的菜鸟，明显是逃兵。战场上，往往越怕死，越容易死，不过少有菜鸟明白这个道理，故而这类牺牲的人数不少。
“我……”
陈金汉羞恼得很，这些人都是他一排的新兵，严格算来，刚才一波战斗，他这个排长失职了。
“鬼子又上来了！清点弹药，准备战斗！”
陈清泉在左翼，他那边没有新兵，应该伤亡不大。听他中气十足，刚才的战斗后，还有余力。
“叭勾！”
黎叶开出一枪后，数百米外的一个鬼子大佐被击毙后，鬼子冲锋阵型一阵混乱，不过，随即鬼子们有种哀兵必死的士气逆反爆棚，疯狂地叫着冲了过来……
“应该是主官被击毙了，按照鬼子惯例，这些鬼子中下级军官会受到处罚吧。所以他们才疯了！”
陈金汉干巴巴地猜测着解释，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瞎编理由，居然让几个新兵恢复了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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