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玉愣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爷爷，像上回换给纪夏的东西一样吗？”
“你说呢？”
“我以为上回已经全换给纪夏了。”孙晓玉惊喜交加地笑道。
孙老头忧伤的眼神静静地凝望孙女良久，幽幽叹了一口气。
“你可知，你的曾祖父，我的父亲在的时候，孙家叫什么？”
孙晓玉笑容渐淡，黯然低下了头：“以前曾祖父在的时候，孙家称孙半城。”
“是呀，孙家人称孙半城，那时候整个南海，有半城是孙家的，人丁兴旺，嫡子庶子孙二十多房两三百人……”
可惜，八年抗战，社会动荡，建国后他们还是被打倒的地主，两三百人口，失散的散，死的死，有些甚至改头换面，连姓氏也抛弃了。
直到现在，孙家一脉，只余下他们祖孙两人，孙老头两个儿子儿媳早死，而嫁出避祸的女儿，现在连父亲也不肯认。
孙晓玉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我跟向军商量下，第二个儿子跟我姓，应该可以？”
孙老头闻言脸色一喜：“真的？他真的愿意？”
“我试着问问，反正他们纪家三个儿子，而且，他愿意的话，我给他多生两个就是。”
孙老头心中高兴，脸上也多了几分神采，低声催促道：“就在这个位置上挖，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
孙晓玉答应了，蹲下用小铲子挖了好一会，挖出一尺多深，终于看到一个泥封小酒坛。
这小酒坛比上回跟纪夏换的箱子小多了，估计也就一斤酒左右的小坛子，就算装满，也装不了多少东西。
孙老头站在不远警戒，孙晓玉小心翼翼把坛子挖出来。
不过，这关帝庙已经荒废了几十年，这里又处于半山较隐蔽的地方，四下无人，他们在这挖了许久，也没见人迹。
孙晓玉挖出了小坛子，心中却是极为失望，这小坛子轻飘飘的，一点也不像上回换给纪夏的箱子重。
“爷爷，这么轻？里面装了什么？”
孙晓玉不解地捧着小坛子，忽然眉头一皱：“是不是有人挖走了？”
孙老头神情凝重地看着小酒坛：“你打开看看？”
两人拍开了泥封，把坛子往下一倒，一小卷羊皮纸掉了下来。
打开羊皮纸看了看，里面竟然缠着十二个古香古色的铜钥匙，还有一幅像鬼画符的图纸，孙晓玉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竟然一个符号也看不懂。
她狐疑地回过头来：“爷爷，这是？”
孙老头接过羊皮纸看了一会，半晌才露出淡笑：“这是我们孙家祖传的暗号，这种符号，只有我们孙家人才看得懂。”
过了半晌，他收起了羊皮纸，眯着眼睛打量了四面八方的标志，示意她带上铁铲，跟着他满山钻。
转了半天，快天黑的时候，孙老头来到关帝庙西北角一块突起的巨石旁，然后让孙女挖坑。
沿着石头周围一连挖了四五个坑，孙晓玉有些不耐烦之际，忽听到小铲子当的一声，手掌被震得发麻。
祖孙俩一怔，马上神色一喜，连忙加快了速度。
半个小时后，他们挖了一个一米左右的坑，挖开了一块石板，从石板底下挖出了一个两尺见方，一尺多深的木箱子。
她弯腰想把箱子搬起，却发现箱子沉重无比，一时竟然搬不起来。
孙老头看了看箱子，摇了摇头：“打开看看再说吧，我们现在搬这个箱子，也不好搬回去。”
孙晓玉一听有理，便把八把铜钥匙递了出来：“爷爷，哪把钥匙才对？”
孙老头把十二个铜钥匙翻了翻，从中翻出一把钥匙，往锁孔中一插，只听到咔嚓一声，锁头开了。
孙晓玉打开一看，不禁眼睛都瞪大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箱子里满满一箱的金银珠宝，成色极好的珍珠满满一盒，散发着柔和温润的珠光。
整匣整匣的宝石红的蓝的绿的紫的，就像彩虹般璀璨炫丽。
金条银砖码得整整齐齐，塞了半箱，还有数不清的金银镯子戒指，各种手串，把箱子塞得满满的。
上回换给纪夏的一箱珠宝，还不到这里的五分之一。
看了一箱的好东西，孙晓玉都惊呆了。
“爷爷，这些全是我们孙家的？当初不是被——”
孙老头一脸凝重地扒拉了下，从里面取出两三个金镯子、翡翠玉镯，银镯子。两三串珊瑚玛瑙手串，几条大黄鱼，几枚戒指。
才示意孙晓玉把箱子重新锁好，盖上石板，再把土地恢复原样，还在上面铺上一层草皮。
这时天色已经黑透，孙老头示意孙晓玉把羊皮纸与八把钥匙放好，刚才取出的东西也放到了背包里，两人才慢慢下山。
半路上，孙晓玉忍不住小声问道：“爷爷，怎么有这么多？”
“这点算得了什么？你曾祖父当年是何等远见与眼界的人物，在打地主分土地之前，他便把孙家财富暗中换成玉石黄金等硬通货，还有一些珍稀古董，足足装了十二个箱子暗中运了出去。”
“这么多？别人不怀疑吗？人人都说孙半城——”
孙老头神情黯然苦笑：“你也知道是半城，十二箱财宝，也不过当时家财的三分之一；
余下的三分之二，你曾祖父把宅子土地与粮食献出了一大半，还给部队捐钱捐粮，只留下一小部分土地，所以最后还定了个富农。”
即使是富农，在建国初期得以保存，但后来的十年，也一样遭到清算。
如果当时没藏起一部分，被查出来，说不定他们的罪名更严重。
“那份羊皮纸与钥匙至关重要，你一定要收好了，这些都是你的嫁妆，纪向军那边要不要说，你自己看着办。”
孙晓玉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暂时不说吧，我跟他商量下，给一个孩子姓孙，如果他答应，以后传给我的儿子。”
孩子姓孙，这些财产多分些，纪姓的儿女少分点，再把纪向军赚下的钱财分给他们。
孙老头神情担忧地看着她：“纪家人品性不错，不过，财帛动人心，知道有这么多东西的话，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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