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连心的话裴牧臣迟疑了很久，还是没有作任何回答。
他难以开口，他说不下去。
说多了，他原本以为自己会麻木，会坦然接受。
可是没有，他的心反而更难受，每说一次他都觉得是在背叛时欢，他备受煎熬，痛苦万分。
“牧臣……”纪连心的泪珠挂在睫毛上，整张脸显得楚楚可怜，让人怜惜。
“连心，我……”裴牧臣张了张唇。
纪连心伸手堵住裴牧臣的唇，不让他说下去。
“我知道，你还爱着时欢，我都知道，可我都愿意让你的心装着时欢了，你为什么就不能依我一次。我想要我们结婚，这样的请求你都不能给我吗？”
“婚姻是一辈子，我不想你后悔。”
纪连心昂着头，泪流不止，“你是怕我会后悔，还是怕你自己会后悔？”
裴牧臣伸手拭去纪连心的眼泪，“连心，我忘不了时欢，我办不到。”
“你不是办不到，而是不想。”
“时欢在我心里，从未离开过。”裴牧臣一字一句道。
纪连心睁大了眼睛，眼眶闪过泪光，“你说这些话就不能考虑一下我吗？时欢在你心里从未离开过，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你都看不到吗？我什么时候需要这样去讨好一个男人了，我想要什么我父母都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捧到我面前。我已经这么卑微地爱你，退而求其次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裴牧臣，我的心也会痛，你只想到时欢，那我呢？你难道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吗？我需要的是你对我的好，我也想让你心疼我！”
纪连心接连着一口气说完，眼泪直流不止，“牧臣，你不要给了我希望又让我陷入绝望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是真的需要你……你不要离开我。”
“连心，你什么都有，可时欢只有我。”裴牧臣说道：“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冷静一下，我到底值不值得你嫁。这样的我，你真的能接受吗？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如果你想清楚了，取消婚约这件事带来的所有后果都由我来承担，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他和连心的婚姻夹杂着利益，他娶她，是为了裴氏，只是为了挽救裴氏。
他不想伤害连心，不想欺骗她，也不想欺骗自己。
他从未忘记过时欢，他很想她，很想很想很想……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他不想再这样一直下去了。
他让他们三个人都陷入了痛苦。
他让时欢受到伤害，也让连心受到了伤害。
纪连心看着裴牧臣，无法相信。
他这么多天的心事重重，就是想说这个吗？他是想去找回时欢吗？
纪连心心里一阵难受。
“我不会取消婚约的，死也不会！”说完这一句话，纪连心跑着离开，下楼。
“连心！”裴牧臣喊了一声。
纪连心急忙跑下楼，拿起自己的包包离开了裴家。
裴牧臣重新靠回墙壁，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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