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
五点半，两人离开公司，径直去了陆家，是季可卿提议去的，她不去看一眼陆晚晚真的很不放心。
还是那一座恢弘却冰冷的建筑，这次进去，她没有心思想太多其他的事，加快了脚步，就想快点见到陆晚晚。
佣人迎上来，“二少爷，二少奶奶。”
“小姐呢？”陆亦辰漠漠问道。
“夫人这些天看小姐看地紧，小姐整日呆在琴房里不出来，饭也不吃，二少爷，你快去看看吧。”
季可卿一听，多问了一句，“夫人在那边么？”
佣人如实答道“刚刚出去了，说是晚饭时候再回来。”
说话间，三人也到了琴房。
陆亦辰上前敲门，里头却没有回应。
“晚晚，开门，是二哥。”
“晚晚，开一下门。”季可卿跟着敲了两下。
空气安静了一下，然后才从里面传力门把扭动的声音。
一个瘦小的人儿出现在眼前，她长发垂在胸前，刘海遮住了半边脸，但是细看之下，仍可以看到她已经哭红肿的眼睛，“二哥，我想跟嫂子说会儿话。”
嘶哑干瘪的嗓音，一听就是流泪过度。
陆亦辰瞧见她这个模样，剑眉一沉，“他有什么值得你这么伤心！”
陆晚晚忽而抬起头，完全露出她哭过的狼狈样子，“你不懂！你们都不懂！”
激动非常的她让陆亦辰愈加不悦，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让她镇定些，“傻女孩，男人的话七分假三分虚，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因为那些东西弃你不顾。”
本是劝解陆晚晚的一句话，听在季可卿耳朵里却是那么刺耳，她轻眨双眼，暗暗甩去了这种庸人自扰的愁绪。
陆晚晚一下就安静了，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只是泪水无声地从里面滑出来。
“阿辰，让我跟她待一会儿吧。”
陆亦辰看了她一眼，缓了口气，继而松开陆晚晚的手，“我在客厅等你。”
季可卿想起佣人的话，又是转头跟佣人交代道“麻烦送两碗粥过来。”
佣人一喜，赶紧应下去准备。
“晚晚，我们进去说。”
季可卿温温静静的声音慢慢抚平了陆晚晚激动的情绪，她坐在钢琴前，安静地像个自闭症的孩子。
那样令人窒息的安静，抽疼了季可卿的心。
她记得，上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是很恩爱的模样，那样子，羡煞旁人，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个样子？
柔和悲怆的琴声缓缓响起，季可卿知道这首钢琴曲，那是理查德的《梦中的婚礼》。
这首曲子的每一个音符似乎都带着无法言明的遗憾和悲伤，季可卿替她心疼，忍不住过去覆上她的手，让她不要继续弹。
不要继续让自己沉浸在无边的悲伤里。
琴声戛然一停，陆晚晚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出了绝望并无其他。
忽而，她的手快速弹动起来，节奏快而不乱，然而，季可卿的心却分外慌乱起来。
“晚晚，晚晚，停下。”
陆晚晚只字不说，她紧紧抿着唇，任由眼泪肆意落在琴键上。
琴声一波高过一波，就像过山车一样，忽然，她就到了最高点，然后飞速地往下冲！
“他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的！”琴声紊乱，她无助地捶着琴键。
“嫂子，为什么明明不是我们的错，却要我们来承担？”她转身紧紧抓着季可卿的手，说着零乱的话语。
“晚晚，你先冷静下来，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么？”她蹲下来，认真地看着陆晚晚。
陆晚晚一听这话，眼睛里像是有了希望，她擦了擦眼泪，抽噎着说“我要见他。”
季可卿犯难了，现在她也找不到夏景修。
“嫂子，我知道他家在哪儿，你去帮我把他约出来好不好？他不见我。”说到后面，她又带了哭腔。
季可卿定了定神，认真问她，“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么？”
在安静的注视中，陆晚晚慢慢把事情告诉她，季可卿越往下听，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就越明显。
陆晚晚也在静静地诉说中抓紧季可卿的手，仿佛又经历了一次那个可怕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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