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暗下毒手
“怕只怕这几百人要白白牺牲了。”思及此，想到那几百个可怜的冤魂，林远郡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并未察觉父亲的反应怪异，“依儿子看，这不是什么小案子，皇上只怕也不会轻易结案，真调查起来又牵连出不少人，父亲这些日子下值后还是老实待在府中，少与朝臣来往为妙，免得惹祸上身。”
林少甫点点头，看向儿子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
远郡能想到这一层已是十分不易。
“那大理寺内关押的那个杀人犯，听说是彻底疯了？难道他杀了两个人就这么算了？”
“可不得这么算了吗，”林远郡吃一口鸡腿，鸡腿炖的鲜嫩多汁软烂脱骨，味道极佳，“陈会是过失杀人，又是个疯子，还牵连出一系列的人口失踪案，以后还指望他破案呢，暂时动不了他。”
陈会……陆承言连那药人的身份都查出来了，查到渭州还不是迟早的事。
林少甫的眸子微寒，眼中满是打算。
“可那人不是疯了吗？又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
“这也说不准，那凌王妃医术高超，瞧着这些时日经过她的诊治，陈会的状态已经好多了，说不准能恢复清醒。”
林远郡一边喝着鸡汤，一边毫无防备的将大理寺的情况对林少甫和盘托出了。
虽然同探子禀报的出入不大，林少甫垂在桌下的手还是攥紧了。
宋舒月，又是宋舒月。
她如此阴魂不散，实在该死。
“父亲，”吃的差不多的林远郡这才觉出奇怪，不由得问，“您何时对大理寺的事这么上心了？”
“为父不是对大理寺上心，是对你的前程仕途上心。”林少甫收起谋算，脸上挂上慈父关切的神情，“你如今在大理寺任职，接触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理应多多小心才是。”
“是，儿子记下了。”
“时辰不早了，喝完鸡汤就快些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还要上值。”
林远郡闻言，放下碗，行礼后便退下了。
目送着儿子的背影离开，林少甫的眸色彻底冷了下来，管家随后走进书房。
“派人去处置了吧，那个药人不能活了。”
“是，老爷。”
次日清早，天气乍凉，宋舒月一出府门，深秋的凉意随风而来深入骨髓，她忙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牵马去大理寺替陈会针灸。
昨夜她翻阅医书，又查到几个对陈会病症有特殊疗效的办法，清早天不亮就醒了，只盼着能尽快医好陈会。
刚刚天亮不久，太阳还在薄雾之中，从最东方升起一片橘红，如同咸鸭蛋的蛋黄一样。
风裹挟着雾气，沾湿了宋舒月额角的碎发，她将马拴在大理寺门前，刚迈进去，就瞧见一个衙差端着汤药往牢房方向去了。
宋舒月紧随其后，一同进了牢房。
衙差对陈会还是有诸多芥蒂，不太敢离得太近，只将药碗放在笼子里，等陈会自己去寻着喝。
东方太阳逐渐升起，一缕阳光从牢房窄小的窗照进来，正照在玄铁笼内。
宋舒月在一旁准备针灸，替陈会将身上可扎的诸多穴位都留了针，她正要起身，却见阳光之下，一旁安静立着的汤药碗中，汤药上层漂浮着一层极薄的粉末聚起的膜。
像是一层油膜，但是更像是粉状药物没有完全溶解形成的膜。
“今日的药还是按照我之前的方子熬制的吗？”
“正是。”衙差答道，“属下提前半个时辰来上值，这碗药正是属下刚刚熬好的。”
宋舒点点头，却还是压制不住好奇心，端起药碗闻了闻。
她开的方子里没有粉末状的药材，最多碗底有一层没有过滤干净的药渣，如今上面却漂浮着一层粉末，实在是奇怪。
汤药没有什么怪异的味道，她摘下头上的簪子擦了擦，轻轻拨动了下药液上方的粉末。
簪子迅速变黑。
是砒霜。
宋舒月的眉头紧蹙，神色马上凝重起来。
“宋大人恕罪！小的只是按照大人的方子熬药，这毒绝对不是小的下的！！”
衙差见状，急忙下跪求饶。
宋舒月稳了稳心神，问。
“今晨你熬药时，可有开小差或者中途离开？”
“不敢瞒大人，熬药时属下实在太困，便靠着墙睡着了，药熬好后属下还去了趟茅房，并没有一直在旁边守着。”
“日后熬药务必在旁边守着，一丝错处也不能出，每日煎药之前务必将药材检查一遍，一旦发现异常马上禀报我。”
“是。”
宋舒月端着这碗剧毒汤药，神色凝重。
看来对方近在京城，且消息十分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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