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提过一次的，撒旦上次用那么紧的时间逼我，并不是因为他想让我死，而是因为他是真的急于烧掉那间办公室。至于原因，我们不得而知。”
我点了点头。
“我确实提过。我曾经以为这可能是因为那间办公室里，有足以威胁到撒旦生存的重要文件。”
苏雅替我说出了后面的话：“……至于这份文件可能是什么内容，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已经被我们烧了，不管它有多么重要，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点了点头：“然后呢。这和柴明瑾有什么关系？”
苏雅：“那么，我来提出一个对柴明瑾有利的猜测吧——万一她是去保护那份文件的呢？”
我一下子被她这个猜测给打懵了，完全反应不过来，她却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先是用毒气阻挠我们上楼，后来又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把你从火场里救出。如果用我那个猜测来解释，是成立的吧？”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说，那份重要文件，可能现在就在柴明瑾手上？你的意思是说……她握着足以令撒旦失势的证据！”
苏雅摇了摇头。
“那就不一定了。我这个假说的基础在于——她潜入我们班，正是为了将撒旦绳之以法。如果她成功地拿到了那么重要的文件，恐怕现在已经没有撒旦了。”
我注意到了她的用词。
“绳之以法？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你一直把她，当成是警方重案组派来的卧底对吧？”
苏雅苦笑了一声。
“喂，徐涛。你也别拐弯抹角了。”
她的口气，让我浑身一寒：
“你说过，柴明瑾曾经昏倒在你面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德行，看见这么个大美人在你面前毫无防备，你能什么都不做吗？她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东西，你应该非常清楚。”
我“啊”了一声，哑口无言。
苏雅“既然你都没想到这回事，我猜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你这男人还算有点良心，没有碰她。要么就是她确实是失败了，什么东西都没能抢救出来。”
一面说着，她幽怨得能杀人的眼神，就从副驾驶那里刺了过来，戳的我浑身不自在。
“我倒很希望是前一种情况。然而现在撒旦还在活跃，似乎后一种可能比较大呢……”
我知道什么也瞒不住她了，赶紧举手投降，坦白从宽。
“你别伤心苏雅，我那天真的什么都没做……好吧，我确实动手动脚来着，但是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她的衣服都烧光了，自己随便从办公室拿了件校服来穿的。薄薄的只穿了一层，有没有带东西一目了然的，她确实没有带文件出来！”
苏雅的眼神，多少缓和了一点。这让我的内心充满了愧疚感，这个女生是有多信任我？
我见她似乎放过了我，赶紧继续思考正事。
苏雅说的情况，确实必须考虑。
如果她言中了，那柴明瑾将是一个几乎和撒旦同等级的强力同盟！敢于将自己也置于这个班里，一齐接受撒旦的邪恶诅咒，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把脑袋探到前座，凑到苏雅耳旁，轻语了一句。
“其实她那天并不一定是一无所获。我只能确定她没有带文件出来，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万一那份文件内容不多，她已经记在心里了呢？万一她用办公室里的网线，把文件扫描发到自己的邮箱里了呢？”
苏雅“嗯”了一声。
如果是那样的话，试图在网络上找到这封邮件……就是罗春霖组的任务了。
“司机，还有多久能到？”苏雅问了一句。
司机这才说了第一句话：“不超过五分钟。”
我看了一下表，距离撒旦说的时限，还有十分钟。这下可以松口气了。
五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明明眯一会就该过去了，车里不再有人说话，我便感觉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刚到这家熟悉的酒店，我就冲下了车——按理说，只要走进这个广场，就算是蓝海酒店的地盘了吧？
我打开微信，找到了酒店的无线宽带，赶快在群里报告消息：
“我已经到了，任务完成，离结束还有五分钟。撒旦，发红包吧。”
撒旦秒回：
“已私发，你查收吧。不过，如果你觉得这个任务只有这样而已，那就太天真了。”
我当然不会以为，这个任务只是让我赶路这么简单。不过，总觉得撒旦他并不知道面壁计划的事，这让我打心里感到欣慰。
于是，我在群里发消息：“说吧，还有什么任务。”
撒旦：“没有任务了。接下来，是死亡惩罚。”
我看见这四个字，震惊，恐惧，心惊胆战，一齐发作。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照你说的做了，时间也正好！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刚一出口，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是啊。为什么不可以？
除非任务失败，否则撒旦不会杀人。这是我们的一厢情愿，是我们对撒旦行事作风的习惯性想法。我们，只是他脚下的蚂蚁，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将我们粉身碎骨。
撒旦解释道：“死亡惩罚不是针对你的，徐涛。你好好完成了任务，是好孩子，你可以放心。”
我听见他这么说，一点也没有轻松下来：“那你也不能惩罚其他人，这个任务和其他人无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撒旦不再理会我，自顾自地发出了死亡预告：
“由于徐涛完全按我说的完成了任务，他将免于惩罚。作为我替代的祭品，苏明瀚将会死去。死因：触电而死。持续时间：七十三秒。执行时间：九十六分钟。”
班上一下子炸开了锅。
没有悲伤，也没有庆幸，所有人都懵了。
宛如皇帝的新衣一般，撒旦这么一说，大家都开始回忆，回忆我们班有没有叫苏明瀚的人。并且感到难堪，为什么我们到现在还没有熟悉过班上人的名字？
大学这个地方，人情是有多么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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