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改口改得快，立马问，“小宝，你是不是不喜欢爷爷？”
他心里还挺紧张的，那双浑浊的眼睛紧盯着小宝，生怕听到肯定答案。
小宝噘了噘嘴，他不喜欢欺负妈妈的坏人，比如那个坏姑姑。
其余人好像都挺喜欢的……
他一时间被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扭头看向哥哥。
大宝沉着脸，站在几步之遥处打量陆兴华。
其实这个爷爷长得还真慈祥的，之前还无怨无悔给了他和弟弟那么多玩具和零食，现在爸爸妈妈都主动把他带回家，他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并且看刚才老爸对待他的态度，尊敬而又谦让，爷爷肯定是家里的老大。
这么一琢磨，大宝眼神都变得温和起来，朝着小宝点了点头。
小家伙眼睛一亮，慢吞吞挪到桌子跟前站好，小手摸着上面的桌布，一本正经解释。
“妈妈说坏人很多，不让我们和不认识的人说话，也不让我们要别人的东西。”
兄弟俩的眼神互动没有遮遮掩掩，陆兴华瞧得明明白白。
他这才总算是弄懂，这兄弟俩，大宝是军师，小宝是将士，一个指挥，一个实战，配合得还挺天衣无缝。
难怪，他之前还好奇呢，小宝才三岁，怎么可能这么聪明？原来都是哥哥的主意？
不过……
陆兴华又看了眼大宝。
小家伙年纪也不大吧，好像才五岁，五岁就能有这么多小计谋，本身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小天才。
再说小宝，伶牙俐齿，还挺识时务，长大了肯定也不差。
兄弟俩算是他见过孩子中最聪明的，关键还都是自己的宝贝孙子，这一瞬间，陆兴华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余光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对秦小乔的好感又提升不少，给他生了这么两个可爱的孙子，她可是家里的功臣。
这么一合计，陆兴华已经有了自己的考量，言归正传，他心头一跳，似乎又想起什么关键，眯了眯眼问。
“哦？你和哥哥觉得爷爷是坏人，所以让门卫叔叔来抓爷爷了？”
小宝点点头，“对啊，我们又没见过你，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假的？万一把我和哥哥偷走怎么办？那我们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说到这里，小家伙还一脸害怕，想到要和妈妈分开，他现在就有些想哭。
陆兴华颔首。
兄弟俩对他的戒备，源于秦小乔的良好教育。
又想他们每次都想让他出钱，还说要给妈妈买什么冰柜，也能猜到他们对秦小乔的心疼，更加侧面证明秦小乔这个母亲当得很成功。
不说她的人品长相什么的，单说教育孩子这个事情，秦小乔做得很优秀。
他笑了笑，顺势喝口茶，“没关系，现在知道爷爷不是坏人了吧？”
小宝得到哥哥的暗示，点点头，趴在桌子上问。
“老头爷爷，那你会给我妈妈告状吗？”
陆兴华哭笑不得，小家伙还在担心这个？
他立马保证，“不会！”
被两个加起来八岁的孩子耍得团团转，这事儿不管被谁知道，他的老脸都没地方搁。
别说主动说起这个事儿，就是两个孩子提起他都会极力阻止，又怎么可能会告状？
小宝不知道他说的真假，大宝信了八分。
反正弟弟听哥哥的话，大宝一个眼神，小宝立马献殷勤。
“老头爷爷，你要吃水果吗？我去给你洗好不好？”
陆兴华刚要答应，忽然反应过来，这俩小子之前都还很防备，现在又为什么对他这么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要是别的孩子他也不会多想，可这两个小鬼灵精，心眼多得很。
他把快要同意的话重新咽回去，盯着兄弟俩问。
“怎么突然要给我洗水果？”
小宝眨眨眼，敷衍地解释。
“你不是爸爸的爸爸吗？你生了爸爸，我们应该感谢你，给你洗水果吃呀。”
“……”
陆兴华一噎。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小宝装孕妇的片段，差点又要笑出声，赶紧摆摆手端起面前的茶杯示意。
“不用不用，我喝这个就行。”
看了眼两个站得远远的小家伙，他招招手示意。
“快过来，让爷爷看看你们。”
大宝纹丝不动，除了妈妈，他向来对每个人都平等的淡漠疏离，不可能因为陆兴华是爷爷就对他有什么特殊。
倒是小宝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牺牲自己，噘了噘嘴不太情愿地挪到他跟前。
陆兴华端详着小家伙白白嫩嫩的包子脸，真是喜欢到不行，正要上手，被小宝后退躲开。
他满脸警惕，赶紧捂着自己的脸蛋拧着小眉头警告，“我们还不熟呢，你不要摸我。”
“……”
陆兴华语塞，立马认输。
“行行行，那爷爷问你，之前你说要我好看，打算怎么教训我？”
现在已经知道老大才是出谋划策的那个，他满脸好奇，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宝。
大宝板着小脸连个眼神都不给，又不肯说话，陆兴华当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异想天开，笑了笑没再追问，直接跳过这个话题问小宝。
“小宝，爷爷问你，你不喜欢那个苏阿姨吗？”
经过这么几天的接触，他也明白兄弟俩都是好孩子，不可能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更不可能费力找毛毛虫只为恶作剧。
“你们为什么要吓唬她？”
为了表明他的立场，陆兴华声音放得很轻，生怕兄弟俩觉得他在为苏棠讨回公道。
小宝提起这个就来气，轻哼一声，包子脸一鼓一鼓的。
瞪着他不悦道，“肯定不喜欢啊！她是坏女人，我不喜欢她，哥哥也不喜欢她，爸爸也不喜欢她。”
陆兴华心下一沉，“为什么不喜欢？”
小宝气不打一处来，扯着脖子吼了一声。
“她想当我和哥哥的妈妈！”
陆兴华目光一凛，面色都跟着阴沉不少。
她打的这个主意？
小宝继续告状，愤愤不平嘀咕。
“我才不要她当妈妈，她那么丑，欺负妈妈，还骂我小杂种，我讨厌她！”
“！！！”
陆兴华怒不可遏，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拔高声音怒问。
“她骂你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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