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仪听了，嘴角一沉，不高兴地问：“那你不能陪我吗？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不想我呀？”
贺锦南翻阅文件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看她，眼神隐晦，片刻后对她说：“你刚回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宋婉仪也盯着他看，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锦南，她怀孕了，你就不再喜欢我了，是吗？”
贺锦南双手交握，沉吟半晌，认真地对她说道：“婉仪，既然你问起，那我们就好好谈一谈吧。小栀怀了我的孩子，我自然是舍不下她的。我和你牵扯这么多年，说实话，我真的很累很累，能坚持到现在，也都是对你的喜欢在支撑着。”
他说到这，停顿了片刻，不知道在思虑什么，随后又继续说道：“你这次来我身边，是老大的意思也好，还是你真的对我有了心思也罢，我都不计较了，小栀怀孕改变了所有，咱俩就真的到此为止吧，以后也不要再纠扯不清了。”
“锦南，你这话什么意思？就是真的不再喜欢我了？就因为夏栀怀孕了？”宋婉仪不敢置信地问。
贺锦南看宋婉仪激动的神情，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放下十二年的爱恋，的确不好受，可他不能辜负夏栀，总要选一个地。
“没有结果的喜欢，何必还要再坚持呢？我及时止损，也是为小栀负责。”贺锦南回道，“婉仪，你也不必纠结我还喜不喜欢你这个问题，如果你真这么在乎的话，也不会吊着我十二年了。有些事就是如此，自己得不到，也不想拱手让人。”
“你还是觉得我对你说喜欢，是另有所图呗？”宋婉仪生气道。
贺锦南心疼地看着她，说道：“从小，你就和老大好，他的话，你总会听进去三四分的。长大后，大学毕业就去做了他的秘书，整天形影不离。如果没有爷爷对大哥的指婚，估计你就要做我大嫂了吧？”
宋婉仪放在腿上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咬着后槽牙听他继续说。
“他带着你出入各种场合，毫不避嫌，你也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你赌博，也是从那时就沾染上了吧？”他平静地说。
不是问话，更像是陈述。
宋婉仪身子猛地一震，瞪大眼睛看着他，眼神似是在询问。
贺锦南扯了扯嘴角，“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如果早些知道，我肯定会想办法让你戒掉的。你欠的债，都是老大一直帮你在还，你现在早已离不开他了。”
宋婉仪紧绷着脸，深吸了一口气，承认道：“对，我是赌博，我欠得太多了，早就没有偿还能力了。”
所以，你成了老大的棋子。
贺锦南把话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婉仪，你好自为之吧，不要落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宋婉仪抿着唇，眼神冰冷如霜。
“锦南，如果我说，无关老大，我现在真的是喜欢你了，你还会接受我吗？”她语气卑微地问道。
这是十二年间，她从未在他面前有过的卑微。她一直如高傲的白天鹅，从未对他低就过。
“不会了。”他幽幽回道：“我有家了，有孩子了，不能再做伤小栀心的事了。”
宋婉仪冷笑，“伤她心的事，你做的还少吗？不过一颗棋子，你倒认真起来了！”
贺锦南没辩解，只说：“就这样吧。老大估计在办公室等你呢，快去吧。”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宋婉仪临走前，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推给他，“这是我在宁城给你买的圣诞礼物。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吧？”
“当然。”贺锦南拿过礼盒，“谢谢了。”
宋婉仪苦笑，“你怕伤你小栀的心，却是不怕伤我心。锦南，你真的变了。”
贺锦南不置可否，只淡淡地笑着看她。
她不再多说，起身离了办公室。
贺锦南看着手里的礼盒，思绪繁多，最后也只是打开抽屉，把东西放进去了。
米其林餐厅。
夏栀看着对面的贺锦星，笑着说：“也不知道选在这里合不合你的口味，但我想，高档的地方，总不会选错的。”
贺锦星说：“你倒还挺会想。你一个小孕妇，倒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夏栀耸耸肩，“我想吃的那些，你二哥都不让。带你去吃，也拿不出手。”
“他对你开始上心了？”贺锦星讥讽地问，“就因为你怀孕了？”
夏栀瞧他一眼，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毕竟我肚子里怀的可是你们贺家第一个曾孙，他敢怠慢我吗？孩子没了，他罪过大着呢。”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不也是万变不离其宗？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夏栀双手轻转着水杯，“反正，我也想开了，这也是我的孩子，和他以后怎么样随便吧，我只想守护好我的孩子。”
贺锦星看着她，干净的小脸，五官灵秀，只是眉间的一抹惆怅令她看起来有些恹恹的，心事全都盛满，叫人看了有些心疼。
“不说这个了，聊点轻松的。”他转了话题。
夏栀笑了笑，和他谈起了工作，“这次与你们贺氏合作，感觉挺好的，没有因大欺小，虽然我在病中，但也学到了不少，你的员工素质都很高，合作体验五颗星！”
贺锦星看她聊起工作来，眼睛里闪起了亮光，“也是你们南风有实力，没想到小地方也有你这么出色的人才。”
“诶呀呀，别捧，我会骄傲的。”夏栀笑得更大了，“你说，姑姑的面子占几分？”
“两三分而已。我看重的还是实力，不然毁了我们贺氏的脸面，得不偿失。”贺锦星认真地说。
他这话，更叫夏栀笑开了花。
“可惜呀，你怀孕了，不然我真想把你挖过来，我这边平台更大，你能更好地得到发展。”
夏栀眼珠转了转，“嗯，我心动了！”
“哈哈。”贺锦星看她慧黠的样子，笑了出声。
服务员上好菜，他说：“先吃吧，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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