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赵阳没有做梦，准确来说是根本没有睡好。
他倒不是认床，而是一整晚都在胡思乱想。
原本他以为，这次入学他可以放平心态，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做不到。
司马间缺，是个名门望族，家里还有电影公司，他对人还算客气，不过天天有个管家跟在身后，多少有点生人勿近的感觉。
所以不仅仅是赵阳，周围的所有同学都不靠近他，生怕惹到他。
后来从老陈的嘴里得知，那个时候崔衡渡之所以针对他确实是因为自己挡着他的路了，不过他都已经道歉了，对方还不依不饶，老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之后崔衡渡就用自己的秘术打了起来，而老陈虽然是区区一介管家，却也拥有秘术，所以他自然是选择了自卫。
再之后的事情，赵阳也知道了。
清晨，天光破晓。
集训的哨声惊醒了所有人，有的人慌张的穿衣服，有的人直接穿睡衣就出去了，有的人甚至懒得起床。
钟铭当然预料到这一点，在连续吹了好几声之后，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喊道：
“穿睡衣的给我回去换好衣服再来，不起来的，超过十五分钟没到，你们就可以直接离开了，登天者学院最不需要的就是慵懒之辈。听清楚了，就给我精神点！”
此话一出，效果十分明显，所有人都从床上跳了起来。
赵阳和司马间缺是第一个感到集合地点的，他们倒是不在乎这种威胁。
既然来了到这里，就没有退缩的理由，无论今天要面对怎样的训练，都不在话下。
不过，那些后起床的人可就惨了，因为十五分钟实在太短了，算上叠被子和洗漱的时间，大多数人都差点迟到。
清点了所有人确认没错后，钟铭严肃的看着他们所有人，轻蔑的笑道。
“你们当中有些人啊，就是完全没有自觉，是不是听到学院两个字就以为可以在这里混日子？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说着钟铭扫视了一下一排排的人，发现他们多数人都在打着哈切，也不知道他们昨天晚上都几点睡的。
“现在我告诉你们，把你们那些劣根性收起来！从现在开始我会对你们一视同仁的训练，直到你们变成可造之材，国家栋梁！”
人群里突然有人噗呲一笑，“怎么陈词滥调，还有点新鲜的吗？”
“谁在说话，给我站出来！”钟铭的好脾气彻底消失了。
“是老子。”一名长发少年举手。
“你的名字是？”
“姜夜繁。”
“你对我的话有意见吗？”
“当然有意见，在这个世界上难道不是用实力说话吗，国家栋梁什么的实在是有点戳中我的笑点。”
“好，姜夜繁我会记住你的，之后的训练可得努力，不然怎么证明你不是个只会空口说大话的废物。”
这招显然是激将法，为的就是在学员心里种下一颗种子，这颗种子是否会发芽，就看他们个人的选择了。
“废话不多说，我现在问你们一个人问题，每个人都可以回答，我会根据你们的判断对之后的教学评估里加分或减分。”
这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就好像接下来这句话是可怕的陷阱一样。
“我的问题是……”钟铭清了清嗓子，“你们觉得登天者这个组织的名字具有怎样的含义。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大概是知道这三个字的含义的，不过我想听你们自己的回答。”
众人面面相觑，没敢回答。
这时候姜夜繁又是第一个举手了。
“哟，这么主动，你——说！”钟铭倒是对他的回答很感兴趣。
“我认为登天对于人类来说已经不是难事了，因为人类已经有能力登上月球，甚至连等上火星也不在话下，所以如果以浩瀚的星空为标准的话，登天根本不是难事。
因此我认为登天者这三个字就是个笑话，古语虽有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不过照我看来，上青天今时今日已经不难了。”
滔滔不绝的说完自己的见解，姜夜繁表情更加轻浮了，就好像他现在就可以登上月球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早就在广寒宫见过嫦娥了！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钟铭笑了笑说：“我理解你的心高气傲，不过现实会让你屈服的，当然，你最好是个有骨气的人。能打我脸，我还挺高兴的。”
接着他看向人群，“还有没有人想要回答？”
有了姜夜繁的起头，在之后的时间里，陆续有肉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认为登天者代表组织的创始者欲与天公试比高！”
“登天者三个字代表了这个组织里的人都很有雄心壮志吧？”
“其实我也想到登上最高处，看看究竟有没有九重天，万一有的话，我岂不是发现了新大陆！”
大多数回答都八竿子打不着，甚至有人抒发自己对天空的想法。
更夸张的是，有人号称自己无处了乾坤的真谛。
简直是奇思妙想，离题万里。
……
司马间缺看着依旧淡定的赵阳，碰了碰他的手肘，
“你不发表看法吗？”
“没什么好说的，我都知道。”
“诶，你都知道？”
“不过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赵阳看着钟铭若有所思，现在大概是已经进入了训练模式，她想要做的是筛选哪些人资质不够，哪些人悟性太差。
“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一个陷阱，只要回答了总会说错，与其这样贸然说出自己的想法，还不如按兵不动。”赵阳耸了耸肩，“我想不回答可能是最佳选择。”
“嚯，不得了，你这话听起来想我爸说的，太老谋深算了吧。”
“你爸老谋深算？”赵阳愣了一秒似乎懂了。
“你的意思是你爸为了运营自己的电影公司，需要在所有员工之间周旋，因此必须像个阴谋家一样老谋深算对吗？”
“没错就是这样。”司马间缺点点头说：“我是真的不理解他为什么非得这样，带上个面具随时都能假笑，活着多累啊。”
赵阳看着司马间缺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道他应该说，若不是你爸努力运营公司，你现在哪有资本挥霍。
这话说出来，他一定听不进去的。
“你说得对。”
赵阳心里想，看样子你还真是有点缺心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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