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8月20日,晨。
上海郑家木桥新区,崭新的体育场在朝阳照射之下,显得金碧辉煌。
宽敞明亮的体育场中央,是一座巨大的青石擂台。
擂台的长宽各有二十丈,四周皆以碗口粗的柞木栅栏,原木外面包裹着厚厚的皮革棉花,减轻冲撞的力量,每一根原木之间又拉出五条绳索避免有人掉落擂台。
距离擂台外的一层层看台上,足以容纳上万人观赛。
擂台的正东方,搭建起了一座高台,上悬红木匾额,以金漆书写了‘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八枚楷书大字。
高台两侧,则分别悬挂着十五面武圣名牌!
这些名牌都有人头大小,正是报名截止日那天,挂在国术馆门前的十五块木牌的放大版。
晨光洒在擂台上,青石表面泛起冷冽的光。
经过两天的预热和提前售票,场外早已是人山人海。
不仅上海本地的武者、市民蜂拥而至,从南京、杭州、苏州乃至京津赶来的南北武林人士,也纷纷挤满了看台的每一个角落。
洋人区,则泾渭分明地坐在西侧看台,以圣殿骑士团为首,各国驻沪领事、商团代表、记者,乃至从欧洲专程赶来的贵族观摩团,足有七八百人。
英国驻上海总领事——法磊斯坐在第一排,手上拿着望远镜,仔细打量着对面东侧看台上,杨门众人的状态与神色。
“杨猛怎么还没现身。”法磊斯低声对身边的皮尔斯说。
“不急。”
皮尔斯抚摸着手中的文明杖,“今日只是开幕式和抽签仪式和宗师级别的比武,至于武圣级别,恐怕要三日之后才能正式开始,他今天总归还是要露面的……”
说话间,东侧看台那边忽然一阵骚动。
汹涌的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通道。
神猴杨猛!
“神猴!”
一些武门中人,有些激动的叫喊着,其中便包括了看台南侧的少年叶问。
杨猛今天,穿了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露出了白色的领口,显得格外的精神。
依偎在他身旁的女人,正是武圣赵若离。
今天的人实在太多,青衣和朱泉泉都不适合露面,便索性坐镇炎黄会,以免有什么突发的情况。
事实上,杨门弟子,大多数都没有出现在会场。
因为杨猛生怕袁世凯和段祺瑞搞出什么幺蛾子。
杨猛一头毛寸,剪得干净利落,露出饱满的天庭和整齐的鬓角。
至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任谁看了都会瞬间深陷进去。
“此人的武道意志,强大、坚定,不愧被称为中华第一武圣!”
西侧看台上,杰姆丹尼放下了望远镜,咧开嘴巴嘿嘿一笑。
而一旁的小亨利四世,则陪在爷爷身旁,听到杰姆丹尼这么一说,神色恭敬的点了点头……
“如此神圣,恐怕也只有您能与之匹敌!”
杨猛的脚步不疾不徐,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势,其身形所过之处,周围的喧哗声本能的便低了下去。
杨猛和若离的身后,依次是猿公空、杨露禅、孙禄堂、佟千钧和苦海妙法五大中华武圣。
七位武圣同时现身,彼此气机甚至隐隐相连,普通的观众并没有觉得什么异样,可是那些注意开宗立派的武道宗师,却是恍如看见神明,态度变得异常恭敬……
空气中,一股无形的威压淡淡掠过,整个东侧看台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气机合纵连横,看来这位神猴,在精神层面又有进境!”
西侧看台上面,小亨利眯起了眼睛,脚底的足刀本能的动了动,想起当初第一次围剿杨猛的时候,此人还势单力孤,不想只过去了短短的半年,这群中国人就在他的引领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此对手,我也难有必胜之心,一切都只能交给天意!”
杰姆丹尼身高接近两米,壮硕的身躯如同铁塔,灰色的眼眸无视着时空的距离限制,牢牢锁定着杨猛。
杨猛同样也是如此。
两人的目光隔空中交汇,彷佛激荡起无形的波澜。
没有火花,没有杀意,却让在场所有宗师境以上的武者,莫名其妙的纷纷觉得心头一紧。
这两人,分别代表着东西方文明的武圣绝巅,恍如即将碰撞的两座山岳,在碰撞前的那一刻,连空气都隐隐为之凝固了……
“请各位武圣登台!”
擂台中央,本次武道大会的公证人,上海总商会会长虞洽卿,手持铜皮喇叭高声道。
他的声音通过布置在四角的扩音筒传出,回荡在整个体育场上空。
十五位武圣,从东西两侧看台分别走出,缓步登上擂台。
当十五人齐聚擂台中央时,观众席上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这可能是冷兵器时代,人类武力巅峰最集中的一次展示。
每一位武圣,都是可以开宗立派,影响一国武运的存在。
而在今日,他们将为‘天下第一’这四个字,展开生死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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