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富越瞅这姑娘越招笑，“正好你来了，就让佳年和佳华跟你们一起吧，叔儿上前头去了啊！”
“嗯呐～张叔儿你去忙吧。”蔡晓玲在张永富跟前可乖了。
前两天她过去串门儿，张叔儿说等东捕完了，给她做花鲢鱼炖粉条吃！嘿嘿～鱼汤泡饭，嘎嘎香！
她这边摇着小手告别了张永富，张佳年就贱兮兮的蹭过来了，鸟悄儿的撩闲“小胖，刚才你过来我还以为是粘豆包儿成精了呢”
蔡晓玲对着他肋叉子就来了一巴掌“哼！你不懂！有一种冷叫你妈，你姐，你姥姥，你大舅妈都觉得你冷，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这是被动承受！”棉裤太厚，影响她发挥，蔡晓玲看看张佳年的屁股，可惜！
张佳年一边揉着肋叉子，一边嘴欠的迎合“嗯，嗯，你家的爱太沉重，得十来斤！”
“滚犊子！再惹我，一会儿猪肉干不给你吃！”
“啧！哪个不长眼的敢惹我们小胖？回头哥给你收拾他！对了猪肉干是辣的不？”张佳年一听有吃的立马变乖觉，脸有猪肉干好吃么？
蔡晓玲翻了他一眼，一点儿都不想搭理这个大傻子！
张佳华已经无语了，他哥咋那么欠呢，回回都挨揍，还不长记性，这回认错了，下次也不改，也不知道他图个啥！
又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打谷场已经来了很多人了，李茂才就通知大家出发了。
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一辆车先走了，要去隔壁安和大队去接鱼把头。
鱼把头是东北的一个特有的职业，地位超然，是附近村子都要敬重的人。
搁在以前，不管几个村子有多大的矛盾，只要鱼把头说话了，大伙儿就都得掂量掂量，要是谁家办喜事儿，能把鱼把头请过去，那是倍儿有面子的事儿。
每年到冬捕的时候，哪个村的冬捕时间都是提前商量好的，然后就要去请鱼把头。
鱼把头是一个纯粹依靠经验的积累，还有天赋和判断力才能干的工作。
光靠着了解水位，和听冰下的声音，就能确定鱼群的分布，没有多年的积累根本就干不了。
一网下去几万斤，甚至十几万斤，可以说在沿河的东北，鱼把头才是在这个冬天能决定你吃多少荤腥，兜里添多少额外收入的人。
穆棱河当然是没有这样的规模，但是一次捕捞几千斤还是能的。
蔡晓玲她们跟着大部队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穆棱河的河边。
一到地方，大伙儿就集体站在岸边等着了，蔡晓玲站在人群里，朝着河面上的灯光看过去。
那里有一个略微有些佝偻的人影，看起来岁数不小了，这就是这里的鱼把头了。
而他旁边跟着着几个壮实的小伙子，手里拿着棍子，上面缠着红色的布条，只等着鱼把头的指挥。
鱼把头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指出一个地方，旁边的人立马上前，手脚麻利的帮他把冰面上的雪都清理干净。
这之后鱼把头会贴近冰面上仔细的听声判断，而其他人，全都非常默契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鱼把头确认了位置，旁边跟着的人就会在这个地方，用雪把棍子立上作为记号。
这样的标记做了非常多，除了两边主要的进网口和出网口，每隔一段距离也会打上标记，这些都是需要一会儿用人力把冰面打穿，用作引导长杆的走向。
现在东北的天气已经到了零下34°，蔡晓玲让巴布扫描了一下，冰层有一米厚。
众人在冰面上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鱼把头才确定了所有的冰洞应该打的位置。
鱼把头一声令下，岸上的人便蜂拥而至，踊到了冰面上。
他们在出发之前就已经被分好小组了，蔡晓玲因为有一把好力气，被跟张佳年分到了一组，因为大伙儿都知道他俩比较熟悉。
而知青呢，都被分配去整理渔网了。
冬捕可是大事儿，一天也就拉这一回网，没有时间可以耽误。
他们之前又没干过这个活儿，也的确没什么劲儿，最后都听话的服从安排。
蔡晓玲他们组的大叔拿着一根冰穿子，跟蔡晓玲说“小蔡，你第一次干这个活儿，我先给你示范一下，穿子要垂直往下打，手里掌握着点儿力气，冰变薄的时候就能感觉出来。”大叔说完就举起冰穿子，奋力的凿击冰面。
随着“嘭！”的一声，冰花四溅，地上的坑也才只有几厘米左右，倒不是大叔没下力气，而是冻结实的厚冰层，那个硬度简直超乎人的相像。
大叔连续敲击了十分钟，已经不停的喘粗气了，穿子又换到了另一个人手里，接着是蔡晓玲，最后是张佳年。
等第二个人也敲击结束后，就该蔡晓玲接手了，之前的两个人也到一边去休息。
蔡晓玲拿着穿子颠了颠，在她手里轻飘飘的。
蔡晓玲回想了一下，从陈先生那学的扎剪子应该用的巧劲儿，把穿子举起来，气沉丹田，对着冰窟窿狠狠就来了一下！
“噗！”
“诶！诶！诶！”
显然蔡晓玲高估了冰层的承受力，也低估了自己的力气。
穿子直接把剩下将近半米厚的冰洞给打穿了，没有了冰层的阻力，蔡晓玲瞬间失去了重心，还没等她做出反应，身体直接就往前方倒过去。
蔡晓玲看着突然变近的冰面，感觉要完犊子！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感觉脖子一紧，一条胳膊勒着她的脖子，一下就把他往上提了起来。
这下可够突然，蔡晓玲一口气直接憋在胸腔里，差点没背过气去，而冰面也停在了距离她大概一尺的地方。
蔡晓玲一手把冰穿子撒开，冰穿子掉在冰面上滚出去老远，另一只手飞快的拍着勒在脖子上的胳膊。
张佳年看自己慌乱之间的举动，立马尴尬的把胳膊松开“小胖，你咋样？闪着没有？”
“咳！咳！咳！闪着倒是没闪着，但是我差点儿被你给勒死……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吗？哪有上来就勒人大脖子的？”蔡晓玲坐在冰面上，跟张佳年控诉！
张佳年揉揉鼻子“你也不看看你穿的跟个缸似的，别的地方我也得能夹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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