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五也是看的头皮发麻，像是痒的受不了了。程是如站的远远，又想看，又害怕。
嬷嬷适时的过来了，笑道：“哪里就需要你们做这个事。夫人小姐若是方便，帮我给孩子们的衣服补一补吧。这些个皮猴，衣服三天两头的破。”
把二人带到一个房间，有三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女孩子，瞧着不到十岁的样子，在整理衣服。
这三个女孩的共同点就是长的不够好看。不好看是基于传统意义上的审美，一个是黑皮肤，一个是小眼睛塌鼻子，还有一个脸上长满了雀斑。
见嬷嬷来了，三人都开心起来，亲热的喊嬷嬷，显见是熟悉的很。
“叫你们看笑话了，这三个孩子都是头一年济慈院办的时候被送过来的，一直陪着我呢。都是好孩子，勤快的很。”
坐着一块缝衣服，雀斑妹很活泼的介绍了自己。
“我是麻雀，这是雅妹，那是小小。”
还别说，名字很贴切。
和顾小五接近的年纪，看看过的日子，是天差地别。程是如边缝衣服边和她们闲话。
“你们准备以后怎么过呢？”
“嬷嬷说了，叫我们多学点手艺，等大一些，看看附近有没有老实的种田人，我们又不要嫁妆，嫁过去能干活，别个肯定乐意。”说起成亲嫁人，麻雀一点也不害臊。
小眼睛的小小就笑说：“哪里就能直接去嫁人呢。手上一点银钱也没有，去了别个要打要骂，你怎么办。等过几年咱们先去城里找个活做，赚点钱才行。”
嗯，是个心理又成算的。
雅妹没有说话。
顾小五倒是想到一个问题，作坊里，黑妮、桃枝她们也大了，该谈婚论嫁了，以后还来不来做工呢？
“你们认识字吗？”
“认的呢，就是可能不多。”
程是如也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吉祥在想看人家。这么些年感情处下来宋外婆也是把吉祥当孙女看，嫁人了，有夫家肯定不会叫来做事的。免得夫家瞧不起。但是老太太一天天年岁更大，更需要人跟着。不说别的，万一走哪摔了都不知道。
这几个姑娘长相不出众，就算大了，也不用担心出枣子那样的幺蛾子。
程是如就问她们：“你们可愿意去我们家帮忙呢？我们家老太太年纪大了，需要人随时看着点，主意一下吃食。”
雅妹抬头看了看，眼神黯了下去。麻雀蹬蹬蹬跑出去，找到了嬷嬷，拉着她进来。
嬷嬷听完后，问她们自己想不想去。麻雀说道：“嬷嬷，我想去。我去挣钱，给你买药，你腿就不疼了。”
小小跟着后面说我也是我也是。
顾小五疑问的看着雅妹，雅妹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摆摆手，意思是自己不能说话。原来是哑妹。
嬷嬷替她解释了：“这孩子小时候是会说话的，后来发烧了一回，嗓子就用不了了。不怕你们笑话，几个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也最贴心。我是又离不得她们，又希望她们有个好的归宿。”
程是如说道：“我并不需要太多人。她们三个可以轮流去，一个人去三天这样？反正桃源村离的近，回来也方便。哑妹也可以去啊，我们家老太太最和善了，只是我们做小辈的担心她，其实她身体很好。”
三个女孩子抱着跳起来，为自己能挣钱表示开心。
顾小五猛不丁来一句：“如果哑妹是因为发烧不能说话的，有可能荷姑可以治好。”先天当然没办法，后天的可以努力一下。
嬷嬷拉着愣住的哑妹跪下来：“快给贵人磕头！”
邦邦邦，结实的三个响头。
顾小五忙摆手：“不是，我是说可以试试，要不你今天就跟我们回去？先看看再说？”
哑妹抬头看了看嬷嬷，嬷嬷点了点头。她刚刚去找了找小锤，还问了白大叔呢。相信别个不会是坏人。
“还请贵人多担待。”
走的时候，嬷嬷叫小锤去送人，顾小五想到了一对很适合他们的夫妇了。
“小锤，如果有夫妻愿意接受你和你哥哥，你愿意去吗？”
“给我哥吃饱饭我就去。”
“如果是唱戏的呢？”
“我还是小要饭的呢，谁看不起谁啊。”
宋瑾听她意思，是觉得阿甲阿乙夫妇很适合。不过想想，一个傻子，一个太过精明，都不会发现阿乙的特别之处。傻子不知道，精明的人为了傻子不会说。
这就很好了。对俩人也是个好地方。
小锤走后，宋瑾就说回去他去找阿甲夫妻俩说。
当然，有一点点看在秀娘的份上。秀娘和阿乙的关系，早就找机会和家里人说了，谁也没介意。
谁还没个过去么。
哑妹到家，直接交给吉祥，带去洗澡换衣服，顾小五带着她去了一趟玲珑山庄。没成想，竟然被拦住了，这是头一回。
顾小五把来意说了，守卫道是他现在去请荷姑，请她就在门口呆着。
等荷姑来了，就着门房的位子给哑妹把了脉，看了看嗓子，又问了许多平时的感受如何如何。
“我不敢保证能治好。五成的机会能发出声音，能不能像正常人说话那就看老天爷了。”
哑妹的眼泪夺眶而出，不停的磕头。等她情绪好了，顾小五才和荷姑拉家常。
“刚刚守卫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啊，我还头一回呢。”
“你是不是傻？随便带个人就进玲珑山庄，你以为是菜市呢。万一别个就是要伪装，你又不知情，带进去，害了人都不知道。”
确实啊。
“呵呵，对不住，我没想那么多。”
“你呀你，说你什么好。等着，我先去配几服药，喝几天看看情况。”
“诶，好。”
回宋家，一路上哑妹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宋外婆对这个可怜孩子表示了同情，又说程是如，自个身体好不用人跟如何如何。
有吉祥呢。
“您啊就好好做老太君，吉祥都多大了，得相看人家了。”
秀娘感谢程是如的体谅。
“是呢。等人选好了，老太太帮着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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