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玠安慰朱雀的手最后还是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哄小孩子一般的温和声音再次响起，“好了，好了，都多大了哭起来还没完没了的。”
“这件事情你就应该早告诉我。”
“早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还不是想着怎么骂我、教训我！”
朱雀还抱着裴玠的腰没有撒手，说起话来也是瓮声瓮气，就像是小时候觉得裴玠好看抱着不撒手的情形一模一样。
裴玠简直哭笑不得，这个孩子还真是换了副身子一点长进都没有。
“行了，别闹了，乖，我们两个说正事。”
朱雀在裴玠的衣服上蹭了蹭泪，不满地道：“这不是一直都在忙正事吗？”
“你再蹭下去我好不容易做得新袍子就要被你的眼泪和鼻涕淹坏了。。。。。。”
朱雀离开裴玠胸膛的时候还是蹭了一下裴玠所谓的新衣裳，他哪里就缺这一件新衣裳了。
记得和裴氏回洛阳裴家的时候听裴老太夫人抱怨过，说府上的裁缝大家都觉得好，就裴玠觉得花里胡哨的，于是还在他的院里专门安置了量体裁衣的裁缝还有绣娘。
看着她已经哭花的小脸，裴玠的心还是有一点点抽痛的。
从小被娇养长大的姑娘哪里就能忍受疼爱自己的父母一朝成了别人的父母，罢了罢了，还是那句话，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继续宠溺着吧。
“所以刘七宝去二皇子府？”
裴玠知道是朱雀的主意，可还是想问上一问，不曾想却被朱雀误会了。
“所以作为她的外公，您这是准备替刘七宝来兴师问罪？！”
裴玠看着对面似乌眼鸡一样马上起来要咬人的朱雀，向前迈了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到了最小。
他俯视着快要炸毛的朱雀，用低沉又磁性的嗓音说道：“在你没有承认是刘璃的时候，我不也站在了你这边吗？”
“何来兴师问罪一说？她既是犯了错，就要为犯的错付出代价！”
“到现在你还觉得我会为了是她外公偏向于她吗？”
“哼，还真是个没良心的小白兔啊。”
在裴玠的安抚下，朱雀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就又听裴玠在她耳边温柔地说道：“现在我向着谁，你还不知道吗？”
朱雀的心又开始狂跳了，她觉得这样的距离，这样说话的语气都不应该属于她和裴玠，特别是她已经挑明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那个，你离着我远点，我不能喘气了。”
裴玠无声笑了，原来小花痴也不是对他一点感觉没有啊。
哦，对，估计是因为他们俩之间这该死的外公和外孙女的关系让小花痴困扰了。
算了，再困扰她几日，毕竟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小花痴也就越安全。
裴玠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朱雀的红耳朵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
“你今天怎么来了？”
朱雀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裴玠却不是太想说，毕竟被人家祖父警告离着孙女远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你祖父找我有些事情。”
“那你是不是偷偷来我院子的？”
小姑娘不光耳朵是红的，鼻子尖儿也因为刚才一通哭红了，还有现在明显哭得有些嘟嘟的嘴，裴玠立马转过了头，不能再看下去了。
“既然知道我是偷偷来的，那还要哭吗？”
朱雀摇了摇头，裴玠看她又回到了刘璃时的乖巧还有些不适应，这个小花痴到底还有几面是她没有见到的。
“朱家小姑娘？”
“她已经走了，只是这具身体还留了她的一些记忆。”
“她还有她母亲的死都应该有点蹊跷。”
“你有了怀疑对象？”
“嗯，可能和平城郡王妃有点关系。”
“又是平城郡王妃？！”
“您那边的事情也牵扯到了平城郡王妃？”
裴玠点了点头，明显不想多说，朱雀挑了挑眉，她还不想打听呢。
裴玠看她又要撅起来的小嘴，就知道她误会了，摸了摸朱雀的头，说道：“有些事情不和你说是为了你好。”
朱雀的嘴还是撅着，道：“你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
“不过平城郡王府总是盯着卫国公府的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不安。”
“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们对你做出什么的。”
裴玠不说还好，一说朱雀就又想起了因为裴玠将她侍卫眼中钉肉中刺的福康县主。
于是话赶话地说道：“嗯，你可得盯紧了你的爱慕者。”
话说了出来，朱雀才感觉有些不太对，为什么她说话的语气有点像是吃醋？
裴玠的大手又到了朱雀的头顶，却被她硬生生地躲了过去。
裴玠很“满意”朱雀的反应，被她赌气的小动作直接逗乐了，不过还没笑多久，他就又绕到了书案后面。
朱雀看着他拎着那张暴露她身份的宣纸走过来，不禁有些疑惑，这是要干嘛？
“怎么想起把这几个人的名字写在一张纸上了？”
朱雀这才想起来，裴玠没来之前她正在想是哪个大聪明和天圣帝对上了。
“写着玩的。”
哼，就准他有秘密，别人就不能有秘密了吗？！
裴玠就像是朱雀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
稍加严厉的声音在朱雀耳边响起，“报仇的事情有我，这些人的事情不准你掺和。”
“怎么能不掺和？已经掺和进去了。”
“卫国公府的兵权不就是这几个人想要的吗？”
“想要兵权就要从卫国公府的人下手，祖父和父兄他们是动不了的，可我呢？”
“二皇子府上已经递来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您还能天天盯着我不成？”
裴玠知道朱雀说得有道理，可就是不想让她掺和到这些烂事和烂人当中。
汴梁城已经困住了他，他不想这座城也困住她的小姑娘。
“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朱雀乐了，她就知道裴玠还是会妥协的。
“我猜他们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当然也有可能是全部，已经被陛下盯上了。”
嗯，换了具身体倒是变聪明了，裴玠点了点头，示意朱雀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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