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小姐这些日子并没有出院子。”
“不过好像找了人牙子上门，说是要买丫鬟和小厮。”
裴举边汇报朱雀这些日子的起居，边抬眼看了一眼裴玠。
裴玠闭着眼睛，修长的手指在书案上有节奏的打击，好似在想什么事情。
刚才好像扬州府朱家的人来给朱雀小姐递了帖子，好像要去赏梅花，朱雀小姐的丫鬟不是太开心。
裴玠终于睁开了眼睛，裴举忙低下头，说道：“咱们还没来的时候，朱雀小姐生了一场风寒，据说就是朱知府府上的小姐给推到湖里的。”
“也是因为这场风寒，朱雀小姐整个人就好像变了一样，之前的迟钝再也不见。”
“哦？岭园的湖水有这般奇效？”这句听上去明显是调侃。
可裴举这个段子手还是接了，“也不是都有效，后来朱知府带着一家老小来赔罪，那朱家小姐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掉湖里了，出来后说是大病一场，现在还虚弱着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掉湖里？”
“是，当时是朱雀小姐要求朱小姐再次陪着游一次湖，然后朱小姐就无意掉进了湖里，为这事朱知府的夫人还在国公府闹了一顿呢。”
“无意掉进湖里？有点意思。”
小花痴前面多迟钝裴玠表示没见识过，这睚眦必报的性格算是听说了。
看来小花痴对他还是“手下留情”的，他还真该谢谢小花痴了。
“主子，还要找人盯着朱雀小姐吗？”
“我们现在毕竟住在岭园”，裴举的话外音裴玠当然听懂了。
他们住在卫国公府的地盘，却要监视卫国公府的小姐，这事如果被老卫国公朱毅发现了，绝对会把他们赶出去。
裴玠摩挲着脖子上垂坠下来的老竹根吊坠，想了想也是，朱毅那脾气确实不太好对付。
听到裴玠的一声“嗯”，裴举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不然老盯着一个姑娘的起居日常，他真的怕被发现给人当成变态。
不过裴举只高兴了一瞬，就又听到裴玠说道：“府里的事情可以不管，可若是出了府或者她往外府外递消息，想办法探听。”
裴举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会对朱雀这般关注，要知道上一个被裴玠关注的人可是刘璃。
“对了，凤阁是不是快到扬州了？”
“是。”
“江家在扬州有生意？”
“回主子，江老爷做生意确实是把好手，他在扬州城的生意不比在明州城的生意少。”
裴玠点了点头，意料之中。
朱雀本来是不想参加朱飞一家子给她设计的大坑宴会的。
可朱毅回来后，看着那折子良久都没有说话。
朱雀一看这就是为难了，便问道：“祖父，这宴会是不是非去不可？”
朱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非去不可，只不过平城郡王妃和你母亲是有些交情的。”
“她常年在西北，好不容易回一次娘家”，朱毅的话没说完，朱雀也听懂了，虽然可以不去，但不去的确不太好。
“孙女明白了，孙女去就是了。”
朱毅欣慰地看了看最近几天越发冷落大方的朱雀，还好他的孙女恢复了，那之前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想必这事若是传到西北，蕴儿和让之也该是放心了，哎，是福是祸时间说明一切吧。
朱毅给了朱雀绝对的自由，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朱雀所担心的盯着她的情况完全没有。
可即便是这样，朱雀做事还是小心翼翼的，不过除了一件事，花钱！
因着二十八要去朱府参加赏花宴，朱毅大手一挥，给了她两张银票，让她出门置办衣裳。
“去吧，去吧，让朱管家给你多安排几个侍卫，也出门逛逛，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银子不够便让他们送东西到府上，让朱管家结账。”
朱雀的两个梨涡盛满了笑意，上来攀上朱毅的胳膊，撒娇道：“祖父最好了！”
朱毅刮了刮朱雀的鼻子，哼了一声，“谁给你花钱你就觉得谁好啊？”
“等你爹回来可千万别说我教的你，不然他非说我把你教歪了。”
“孙女是那眼皮子浅的人吗？”
“花钱这种小事哪里用祖父教孙女，孙女是觉得花钱花得痛快是因为觉得咱们卫国公府给了孙女足够的底气！”
“这话说得还算行，走吧走吧，回你院子吧，别在我这里吵了。”
“孙女才不吵呢，那孙女先回去换身衣裳，一会陪着祖父用饭。”
“别来了，在你屋子自己吃吧，今天我和那虚云老头说了好些废话，也乏了。”
朱雀撇了撇嘴，假意委屈道：“知道了知道了，您老人家啊，宁愿和什么光头和尚、牛鼻子老道聊天，也不愿意陪孙女吃饭。”
“孙女伤心了，孙女走了！”
朱雀一抬腿就出了朱毅的书房，朱毅却在后面哈哈大笑，还是现在的雀丫头有意思。
这一天天戏演得，独角戏都这般欢乐。
等看着朱雀除了月亮门，朱毅脸上的笑意才慢慢褪去，他看了一眼朱甲。
朱甲上前抱拳道：“裴九爷这些日子都待在客院并未外出。”
“就是他身边那个叫裴举的侍卫还是尤为关注小姐的院子。”
朱毅的眼睛一眯，与其说裴举关注雀丫头，不如说是裴玠对雀丫头感兴趣。
裴玠去明州做什么事情，朱毅一清二楚，这会子他又盯上雀丫头，朱毅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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