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甜哥儿和谢老二也赶来。
凤卢青耳力好，听到脚步声便知道他们来了。
他看着陶慕语有些疲倦的面容，问：“你累了吗？”
陶慕语才醒，又伤情了一回，这会确实感觉有些疲乏。
但她明白，如果自己说累，凤卢青一定会离开。
这里是旭王府，不比别处。凤卢青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了。
于是她强打着精神摇摇头：“我不累。”
凤卢青看穿了她的心思。
但想到甜哥儿为了陶慕语做的那些事，他觉得若不放他进来看一眼，于甜哥儿来说，实在太残忍。
他轻轻摸了摸陶慕语的头顶，对她说：“甜哥儿和谢老二在外面，他们很挂念你，你要不要见见？”
见陶慕语点了点头，凤卢青这才微笑着离开。
他出了门，甜哥儿和谢老二凑过来。
谢老二忙问：“如何？小鱼儿真的醒了吗？她现在好不好？”
凤卢青瞧了甜哥儿一眼，见他紧抿着唇，显然是为了避嫌，隐忍着不开口。
他在心里默默叹口气，说：“她醒了，听说你们来，也想见见你们，进去吧。”
“真的吗？”谢老二开心地几乎跳起来，转身就要往里冲，又被凤卢青喊住。
“诶，动静小一点，不要待得太久。太医说她刚醒不久，精神还不太好，不可劳神。”
谢老二立刻放轻了脚步，声音也微不可闻：“知道了。”
他踮着脚往前走，做贼似的。
甜哥儿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门。
……
卫楚婷坐着马车回卫府，一路上都没说话。
她沉默着跨进卫府大门，灵珠终于忍不住开口。
“娘子，你在想什么？”
正说着，只见灵蕊的身影从花丛中一闪而过。
卫楚婷眯了眯眼睛，示意灵珠过去。
她自己则提着裙子转而去锦芳苑。
卫夫人的肚子已经挺得老高，怀胎十月，产期将至。
卫楚婷揪着锦芳苑所有的丫鬟，把说过不下十遍的话又再强调一回。
这才转身进了卧房。
卫夫人笑她：“何必那么紧张，我又不是没生过。”
卫楚婷严肃道：“你生我的时候，府里干干净净，可没有小人作祟。如今不一样……”
姜氏母女的恶行她没打算瞒卫夫人。
卫楚婷知道自己的母亲性格单纯，很是天真。
若不给她提前知会，只怕雪芳苑趁她不在，偷偷搞小动作。
所以必须从根上提醒自己母亲防范。
说到这里，她也挑着关键把陶慕语这件事说了。
为免母亲担心，她倒没说陶慕语受了重伤，只说卫楚妍其心可诛。
卫夫人还是吓得不轻，拍着胸口：“这事真是你妹妹做的？”
卫楚婷郑重地点头：“我的人亲眼瞧见普贤上卫府来找她，难不成还有假？”
她趁机告诫卫夫人：“眼看就要生产了，你得多提防那对母女。来路不明的东西绝不能碰，更不能入口。”
“与姜氏母女有关的一样不沾，平日里也要万分小心…… ”
卫夫人打断她：“好啦……这些话你都说多少次了，我听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母亲…… ”卫楚婷叹一口气，撒娇似的虚靠在卫夫人身上。
不知为何，自从陶慕语出事后，她便觉得内心不安宁。
不知灵蕊那边探听出什么，最好是有用的消息。
卫楚妍这次竟敢联合晁溪对陶慕语下毒手，就说明她还是跟上辈子一样，心肠歹毒。
未免夜长梦多，这人不能再留了！
下午回到落梅轩，灵珠这才找着机会把灵蕊探听到的消息与卫楚婷一五一十说了。
卫楚婷惊讶得合不拢嘴，问：“当真？”
灵珠点点头：“灵蕊说得有鼻子有眼。她怕自己搞错，偷偷跟过几回，确定是孙平，这才敢来向娘子禀报。”
孙平是孙宫人的义子，负责厨房采买。
平日里卫府众人看孙宫人的面子，称孙平为孙管事。
孙平在卫府权力不大，但采买是个方便捞油水的差事。
一些没见识的小丫鬟瞧上他并不足为奇，可卫楚妍……
卫楚婷就是想破脑袋，也弄不明白卫楚妍为什么会和孙平搅和在一起。
她堂堂卫府千金，找这么一个无貌无品的下人，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灵珠冷哼：“这就是下贱，她跟她老子娘一样，不甘寂寞，见谁都想去勾搭！”
卫楚婷听得直皱眉，眼一横，呵斥道：“哪里学来的这些不堪入耳的粗鄙话语！”
灵珠忙低下头不敢再说。
卫楚婷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
“以我对卫楚妍的了解，孙平脾气差，名声坏，男女之事混乱，性格又猥琐，卫楚妍绝不可能瞧上他。她这么做，一定别有目的。”
她吩咐灵珠：“你再叫灵蕊细细打听，卫楚妍究竟为何会与孙平搅在一起。跟她说，必要时，舍些钱财投石问路亦可，她要多少你就给多少。”
灵珠领命下去后，卫楚婷站在窗边，用食指敲击着窗台。
从这件事情来看，晁溪在卫楚妍身边，就是一个听话的傀儡，一柄好用的利刃。
不如趁此一事，将这两人拆开，卸去卫楚妍的左膀右臂，这才好对她下手。
思及此，卫楚婷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
一大早，凤卢青就在凤府的厨房里折腾。
他赶走了厨娘，自己亲自杀鸡拔毛，烧水炖汤。
凤老太爷闻讯，来到厨房看见自家孙子火急火燎地忙来忙去。
他看了一会，见凤卢青竟完全没发现自己，忍不住开口：“那个陶小娘子是不是长得跟天仙似的？”
凤卢青被吓了一跳，转头过来，见自家爷爷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他嘿嘿笑起来：“是呀，她长得特别好看。”
“比你娘亲美？”凤老太爷问。
凤卢青的母亲孟柔早逝，他并没有见过。
幸而凤承嗣留下许多孟柔的画像。
凤卢青小时候，凤老太爷常常把他抱在膝头，指着画像上的美人教凤卢青念：“母亲，阿青啊，这是你的母亲，小名叫柔丫，是不是跟仙女似的？”
凤卢青想了想，认真点头：“她跟娘亲一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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