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空很昏暗，厚厚的云压着，看不见蓝蓝的天空，看不见美丽的夕阳，只有一层雾蒙蒙的感觉。
就像陈风此时眼中的许清影，暗淡的眼神中雾蒙蒙的看不到她的内心，找不到通往她心里的那条路。
“就是最后一次去你家。”陈风小心翼翼地说道，很轻，像是说重了就会把什么东西给打破一样。
“所以你知道了很久，为什么不告诉我？”许清影把手缩到桌子，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陈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他真的为了这个事情困扰了很久。
“所以你也把我当成憎恨的对象了么？”许清影突然说道。
“嗯……嗯？”陈风没反应过来，许清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本以为许清影会怪自己没有更早的告诉她之类的。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许清影低着头很轻声的说道，声音很平淡，平淡像是挥手告别前的强装镇定。
“清影？”陈风听着许清影没头没脑地说着，没有想象中的不敢相信，也没有预计的大吵大闹说陈风诋毁她的父亲什么的。许清影就那么平静的起身，转身朝奶茶店外走去。
“清影？”陈风跟着追了出来，朝着缓缓走着的背影喊道，没有一点反应。
“清影，你还好吧？”陈风跟上去拉住了许清影，她的反应让陈风很担心，不怕大吵大闹，就怕异常平静地接受一切的态度。谁都知道，越是平静的海面，下面越是暗波涌动。
许清影轻轻推了陈风一下，试图摆脱陈风抓着自己的手。“没事。”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陈风说道。
“不用了，去找你的好兄弟吧。”
“嗯？他没事了，我先送你回去吧。”陈风劝道。
“我说了不用！”许清影猛地挣脱开陈风的手，转头看向陈风，“我只是个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的人的女儿，不用你怜悯。”
“你在说什么啊？”陈风皱了皱眉，不知道许清影在说些什么，他从没见过许清影这样。
“我说了，你去找你的好兄弟就行了！我怎么样你又哪儿会在意？”许清影说着，声音竟然开始哽咽。
“啊？”陈风彻底懵逼了，这是怎么了？怎么之前魏宇霖那么难沟通，现在许清影也这么难说话，魏宇霖还能用拳头说话，可许清影呢？陈风害怕自己一拳直接把她打晕过去了。
“走开啊！”许清影的声音引得路过的人频频回目，看许清影的眼神中充满怜惜，再看陈风的时候就变换成一种厌恶，尤其是和他们差不多大年纪的男生。
“这么屌丝的男的都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妈.的，还不知道珍惜！呸……”
偶有一两个极其嫉妒的声音传来，纵然是陈风这样的人也是听得脖根一红，心中也是恼怒，却无处发泄。
“清影你这是怎么了？”陈风不知道该怎么办，却只能压住火气柔声说出在这种时刻最不该说的话。
世间最难说的便是儿女情长，最难懂的更是那女儿心，陈风和自己的妈妈还有姐姐生活了那么多年，却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女儿心。
许清影侧过头看向陈风，眼眶隐隐有些红润。那双大眼睛里此刻却全是一种陈风看不明白的东西，委屈？期待？陈风不知道那叫什么，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是到底是做什么呢？
“算了。”两人之间良久的沉默之后，许清影推掉陈风拉住自己的手，轻轻地说道。
算了？什么叫算了？什么事算了？
“我送你回去。”陈风的声音低沉却坚决，看着许清影的眼睛的那一刻，陈风突然感受一种愤怒，一种无能为力的愤怒。当他看见自己喜欢好久的李嘉洁和别人走在一起时无所适从的愤怒，当他看见魏宇霖颓然的窝在家里却不能做什么的愤怒，当他看见许清影那难以言说的眼神时没有头绪的愤怒。
“我说了不用。”许清影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一丝迫切的想一个人跑回家钻进被窝睁着眼睛什么都不做呆上几个小时的疲惫。
“那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陈风拉着许清影就往前走。
他怕，他怕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出现那种能让人窒息的自责。我到底能做些什么？为什么所有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我都只能看着却什么也帮不了。他急切地想帮助许清影做些什么。
突然陈风停住了脚步，轻轻地说道：“对不起。”
许清影愣了一下，呆呆地站在原地。
“对不起。”陈风又说了一遍，回过头，看着许清影。
“真的对不起。”就像之前许清影忽然说着些让人费解的话。
“……”许清影看着陈风，紧咬着双唇，眼眶的晶莹似乎快要克制不住重力下坠。
“你说许立知道你这样会笑话么？”陈风问道。
“嗯？不许告诉他。”许清影瘪了瘪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把所有的东西都憋回去。
“那黄麒呢？”
“不行。”
“孙彰石光他们么？”
“通通不行。”
“那就是不能告诉任何人么？”
“对。”
“那说梦话怎么办？”
许清影用手比了一个撕胶布的动作。“封起来。”
“噢，那真是糟糕透了。”陈风夸张地模仿着外国电影的国语配音的夸张方式。
“扑哧”一声许清影听得笑出了声。
看着许清影的样子陈风舒了一口气，他真的搞不懂许清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刚才突然想起来网络上常说和女孩相处，不管发生什么事先说对不起。以前陈风是不相信的，连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说对不起，而且那是惹女生或者说女朋友生气的情况。许清影是生气么？陈风不知道，告诉许清影这样一个事情，他觉得许清影更多的应该是觉得不可思议。对他来说许清影就像是一本意大利语的书，根本别想知道她那副漂亮的外表下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种庆幸的感觉维持不过几秒钟，陈风就为自己一时的“小聪明”后悔不已，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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