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将以往的回忆透露，燕郁就顺着柯铭郸的这个推测点了点头。
对燕郁的这个点头，柯铭郸还算满意，总算有一件事情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他微微颔首说道：“既如此，给你两天的时间让你休息一下。两天过后，我希望你能为我验证这个奇迹。”
燕郁一言不发，柯铭郸似乎早就料到了他这个反应，并没有太多的在意。毕竟在他的心中，无论燕郁如何强大，终究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不像廖云盟，已经超脱了他的想象……
等柯铭郸的身影离开之后，燕郁突然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整张脸。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想起自己和燕菲很早之前的相处模式。
不应该说是自己和燕菲，而是廖云盟和燕菲……
那是的他还和廖云盟是一体的。
燕菲的前世，前前世，以及很早的前世，她们死前都有一个共同的表情，冷漠……
她仿佛是看透了世间的一切，无悲无喜，对生活没有任何兴趣。
更重要的是，她的瞳孔里没有印上任何一个人的模样。
别人虐待她，她只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并不还手。
别人骂她，她也只是用着一双黑眸看着那人，知道令那人感觉仿佛去了地狱。
别人要杀他，她只是站在那里等着那个人的刀光剑影。
最后，每一世的她都被别人当成怪物，不得好死。
她始终是面无表情的，仿佛是从出生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燕郁当然知道造成这种状况的人是谁，除了廖云盟不作他想。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会想起这些？
明明廖云盟都不在意了，燕菲自己也不在意，为什么他会觉得有些发寒呢？
在此时，燕郁什么都不想做，他好想现在就飞到燕菲的身边，问问她到底是怎么看待这回事的？
她当初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是在怪她吗？
可是又一想，当初燕菲那么悲惨的下场又不是他制造出来的，始作俑者是廖云盟，凭什么他要为这些记忆担惊受怕？
他这样想着，去找燕菲的心理就减弱了一点，但心里始终放不下。
他也许不应该去找燕菲，而是找廖云盟谈一谈。
他不应该为他曾经的过错而买单，即使那时候的他们是同一个人。
脑袋很痛，身体很冷，心脏又像是被冰封了一样，像是要供血不足了！
燕郁苍白着脸从实验床上下来，虚弱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看了看自己的那一只小手，完全没有任何力气，可是她突然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望着天花板，燕郁突然将桌子上的水果刀拿了过来，照着自己的胳膊就划了一刀。然后，他用缓缓冒出的血滴在地上画了一个符号。
与此同时，正在熟睡的廖云盟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察觉到是燕郁在呼叫自己之后，他看了看熟睡的燕菲，披起了外套就消失在了房间之内。
“叫我干嘛？”廖云盟淡淡的问道。
看到廖云盟已经到达了自己的房间，燕郁这才将手腕上的血止住，嘲讽道：“这个反正倒挺管用。”
廖云盟皱起了眉头，无端的说这件事做什么？
廖云盟面有不耐：“你叫我过来，不会就是想验证一下这个法阵管不管用吧？”
燕郁摇头：“这是菲菲创造出来的。自然管用，但是……”
燕郁顿住了，等将手腕彻底包扎好之后才悠悠的问道：“廖云盟，你还记得燕菲每一世在临死之前的眼神吗？”
廖云盟脸色不愉：“好端端的提那个做什么？”
燕郁冷呵一声：“我以为你忘记了呢！”
知道燕郁的情绪有所变化，廖云盟并不着急着走了，他自顾自地办起了板凳坐着，想看看燕郁到底想做什么？
也不知道燕郁从哪个地方掏出了一个画板，他的右手飞快的画着一页又一页，足足画了七张才停下。
画完之后，他将七张都撕了下来，递给廖云盟问道：“这些，你还都记得吗？”
廖云盟的心肝一颤，燕郁画的不是别人，正是每一世临死之前的燕菲。
那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墨瞳，陡然令廖云盟的背后陡然升起了几分寒意。
“这些不都过去了吗？”廖云盟看着这几张纸，手中冒出了无数的黑丝，变成了一团墨，将这些纸完全吞噬。
燕郁冷笑一声：“你若真心放下了，为何见不得这些眼神？”
不想跟燕郁这个疯子再多沟通，廖云盟坚定的说道：“菲菲跟我说过，她是燕菲，只是燕菲。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只此一个。其他的，不作数……”
燕郁眯了一下眼睛，这回答确实像燕菲的风格，但是：“廖云盟，燕菲只是没有记忆才如此回答，若是她想起来全部了呢？毕竟他们是同一个灵魂。”
廖云盟抿唇，回答的仍很坚定：“同一个灵魂，不同的身体也是不一样的。所以燕菲独一无二。”
“是吗？”燕郁意味不明的说道：“真希望她能永远这样想。这样我们的愧疚就可以减少一分了。”
廖云盟哼一声：“那些不是菲菲，我可不会愧疚。”
廖云盟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消失了，经过了以上谈话，他完全不想跟燕郁再多交流。
燕郁看着一瞬间空无一人的地方，眼神空旷：“真希望你能永远这么天真……”
天真一点，也许会幸福一点点……
屋外的月亮极为明亮，月光铺撒在大地上，温柔的耀眼。
可燕郁此时却无论如何都不敢触碰，他怕那是冷的，会令他万劫不复。
就这样，他睁着眼睛丝毫不知疲惫，直到凌晨太阳出来，他的心里才渐渐地温暖起来，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是傍晚，太阳落山了。
即使一天没有吃喝，他也未曾感觉到饥饿，他明白这是这具身体锻炼到了极致，与他的灵魂极为契合。
可就是这个极为契合的身体却多番拉他进入回忆的魔咒之中。
推门出来，一如既往的只见到了莫月在客厅里忙碌的身影，未曾见到柯铭郸。
燕郁看着她，突然问道：“莫月，你有对一个人感觉到愧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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