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的天气阴晴不定。
路上，细碎的雨滴打在车窗上。
车里的暖气开得足，外面的景色朦胧。
淅淅沥沥的声音配上暖和的环境，直叫人昏昏欲睡。
乔兮和瑶瑶还缩在薄毯子里聊着学校里的八卦，对面的秦北言倒是一直忐忑地望着窗外。
这条路只走过几遍而已，他却能记住每一个拐弯。
车子越接近目的地，这心脏竟越跳越快，险些失去控制。
“阿言，麻将复习得怎么样？”
乔兮实在不忍心看那双手被自己的主人攥到失去血色，甚至泛起一片白。
“差不多了，”秦北言不确定地点点头，“应该能让爷爷奶奶满意。”
他对着手机里的游戏训练一早上输钱的技术，账号里的金豆子不知道输光多少次，连充值通道都只能选最高金额的。
“哥，不用紧张。你看你穿的，多人模狗样，乔乔姐的家人一定会喜欢的。”
西装太过正式，秦北言想着和大家一起过节，该穿的休闲些。
他选了一件黑色的针织衫，外面套件棕色的大衣，再搭配上同色系的裤子。
围巾是和乔兮穿搭呼应的浅灰色，兼顾保暖与稳重。
“瑶瑶说还挺对，其实妈妈和奶奶和我一样，都是颜控。”
说到后面，乔兮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确实只记住了秦北言的长相。
能进娱乐圈的人，没一个长得寒碜。
她们见惯了长得赏心悦目的，对另一半的要求也更高些。
秦北言抚摸着自己的脸，“那我还要庆幸自己长了张还算不错的脸，不然，连乔乔家的门都进不去。”
上一秒还陷在座椅上的人瞬间坐直，高傲地扬起下巴。
乔兮想到了大学时湖里的黑天鹅，也是这般骄傲、高贵。
瑶瑶捂住眼睛，不客气地说：“好了，这个表情不要再做，有点油腻。”
“秦北瑶，不会说话可以下车，真不知道你在国外都学了些什么。”
嘴角挂着的自信笑容还来不及收回，秦北言斜眸昵了妹妹一眼，以示警告。
瑶瑶面对哥哥的威严也不怵，“学我该学的，还有你教不了的时尚咯。”
她的哥哥穿着可谓老土，大学时全靠俊脸硬撑。
在M国那几年，他根本不会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将演戏时学得穿搭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再见，瑶瑶看哥哥进步了不止一点的眼光，才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人模狗样，是一个鼓励的词。
“你俩老实点，快到家门口了，不许再吵。”
乔兮安抚着兄妹俩的情绪，真怕一会儿又闹起来。
都是成年人了，拌起嘴来还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不过，她和乔楠的相处模式倒也和现在差不了太多。
瑶瑶是第一次来乔家，不能穿的太随意。
听了乔兮的话，她也扑腾着脚丫坐起来收拾自己。
放弃了日常穿的吊带、短裙，瑶瑶选了一条乖巧又不失小巧思的连衣裙。
涂上伪素颜的口红，还真和高中时期的她没多少差别。
“小小姐，老宅到了。”
司机的车稳稳停在老宅门口，接下来不到十分钟的路程需要三人慢慢走过去。
下车时，乔兮的手搭在秦北言掌心，有些湿润的触感让她对男人此刻内心的不安有了实感。
“阿言，相信我，没事儿的。”
穿过淡薄云层的阳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乔兮身上，好似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锁骨处那条熠熠生辉的绿宝石项链亮得人更加挪不开眼睛。
那抹绿，是美好的希望。
光就站在他的面前，为什么要怕呢？
秦北言会握住她的手，“有乔乔在，我不会害怕的。”
与秦宅中式园林式建筑不同，乔家老宅的装修偏西式庄园风格。
从外面看，这座屹立百年的宅子更像一座城堡。
一路走着，乔兮简略地向兄妹俩介绍家里的布局。
“院子外里有个小花园，从凉亭右手边一直往前走就能到。沿左手边的小路能到游泳池， 直走的话，是爷爷最爱的马场。 ”
可惜最近的天气不算太好，不然他们还能到露天游泳池里玩上几圈。
介绍完房子外围，乔兮的手指向她们今晚要住的房间：“最高的那一幢是爷爷奶奶住的，边上两栋小一点的是我大伯和二伯的，我家一般住在最后面的那一栋。”
主楼后面，还有另一番天地。
别看乔兮住的地方有些偏僻，要穿过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才能到。
乔老爷子选这栋还是因为它的旁边是一座巨大的私人图书馆，能磨一磨小儿子鲁莽的性子。
乔兮记得，她的少年时期，有一大半都是在里面度过的。
数不清的书籍成了她最要好的朋友。
“爷爷奶奶住的那栋一、二层是不用来住人的，等会儿我们吃饭就去那儿。瑶瑶不是主修书画的吗，奶奶的画室里收藏着许多中外名家的作品，没事的话可以去看一看。”
“真的吗？我太愿意参加这项活动了！”
瑶瑶挤到哥哥和乔兮身边，满眼向往地盯着她。
乔兮拍了拍妹妹的手，“奶奶最希望有人能和她说上几句有关画作的事情，瑶瑶一来，她可高兴了呢。”
杨婉清。
人如其名。
乔兮的奶奶是一位温婉的水乡女子。
旧时鱼米之乡多富饶，她的父亲看重京城乔家殷实的家产，不远千里也要将自己的小女儿嫁到这里来。
爷爷年轻时只爱舞刀弄枪的，半点文墨不通。
他能给妻子的只有走遍各地寻来的真迹，对这些画背后的故事，可以说是半点不了解。
家里没人能与她交流自己的毕生所爱，杨婉清从年轻时起，便热衷于参加各类书画品鉴活动。
“阿言若是无聊的话也不怕，除了图书馆，我们还能去马场、锻炼室。奶奶的戏园子里还能放电影，不想运动就去那儿打发时间。”
老宅建的时间确实早，不过家里的人越来越多，新添的娱乐场所也慢慢多起来。
总不会让人感到无聊。
“乔乔，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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