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容不下慈悲
轻轻躺下，盖上被子后，秦烈忽然觉得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被子，只见老范一双眼睁开。
“怎么样，是不是出不去？”老范极其小声，将被子稍稍靠近秦烈，蒙着头说道。
“出不去。”
“放心吧，咱们会没事的，不知道多少人听着咱们说话呢，他们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老范微微说道。
混杂在呼噜，磨牙声，似乎有人并没有真正的睡着，打造破甲箭也在一众铁匠中，引起了危机感。
“我知道了。”秦烈沉默许久，随即说道。
“睡吧，等过了这波，咱们就没事了，火，烧不到铁匠身上。”老范见识过大风大浪，嘴中安慰说道。
“嗯~~”一阵沉闷的声音传来。
秦烈闭上双眼，脑中胡思乱想着，最终也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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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众多铁匠起的很早，吃过饭后就开始了一天的打造，秦烈所在的作坊，由于他耐力较好，打造箭头的速度也比其他作坊要快。
秦烈在打造途中，又打着放水的由头，仔细观察了一番这群驻守在山庄的黑衣人。
黑衣人一共有三十二个，每一个都是劲肢境的武夫，腰胯长刀。
为首与程浦时不时交货的黑衣人，是一位青年男子，浑身没有一丝武夫的特性，看起来是个常人。
虽然距离很远，但秦烈还是听到了诸如“摩云寨”，“白神会”，“太子无能。”“民不聊生，天下大乱。”等只言片语。
秦烈确认不了太多情况，现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快点完成破甲箭的锻造。
‘无论如何，以后少河山庄是不能再待了。’秦烈心中打定了主意，回头又继续挥锤，铸造。
重复无味的过程，一直持续了整整七天。
秦烈内心估算着，十七个作坊，按照打造速度来看，一个作坊，一天能打造八十多只箭。
七天，差不多是一万只破甲箭。
这已经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字了，至少能支撑五百多个士兵的消耗。
直到第八天上午，程浦这才命令众铁匠停下，每个人都领到了超过一百两的银子。
在一番感谢言说下，程浦下令打开了山庄大门，那群原先驻守的黑衣人也不知所踪。
秦烈一刻都没有多待，在告知了老范今后不会再来，让他转告庄主后，急匆匆的赶着毛驴车就下山去了。
归心似箭的回到了锦宁城。
一进拳馆。
便看到了贾河许渡萧五三人，以及另外憨厚男子，四人正披麻戴孝的抬着棺材，准备走大门处走过。
“大....馆主，这些天你去哪了？”贾河面色惊喜道。
“那天你刚走，第二天，师父就撑不过去了，还有吕慕，陆珺，牛俊，孔清他们四个都在护镖途中死了，我以为你失踪了，到处找你。”
“怎么回事？！”秦烈怔住了，嘴中急促问道。
那天，杀了刚拳武馆的弟子时，听他们说过，只是秦烈并没有将此事告知贾河等人。
“不知道，武盟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运送马帮的货时，遇到了强人匪盗，镖局死伤惨重，陆师妹他们没能挺过来。”
许渡语气有些低沉，秦烈听着，一时无言。
才过了短短几天，整个拳馆上下就出现这种事，以后，整个拳馆就只剩下秦烈四人。
萧行云的死，令秦烈有些难以接受，心哀不己，随即，默默上前。
顶替了贾河找来的那一位抬棺汉子，穿上他身上的麻服后，与沉默的贾河许渡，抬着棺材就出门了。
死人，在锦宁城中并不少见，只是秦烈这行队伍，竟然连一个撒纸钱的人都没有，出城路上，不断有百姓驻足观看。
四人抬棺，来到城外，一处乱葬岗中，一个挖好的新坑旁，摆着一个长条木牌。
上写：先父萧行云之墓几个字。
秦烈的四位师弟妹，也已葬下，坟包鼓鼓。
秦烈四人缓慢的将棺材下葬，随后又取下木棍，摘掉绳子。
“封土吧。”秦烈轻轻说道，眼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这副棺材，心中也涌起了一股难说的愁绪。
‘任你再强，百年之后也不过一捧黄土。’
‘要想不死，就唯有变得更强！’秦烈心中滋生了一个熊熊燃烧的念头，愈烧愈旺，难以平复，竟冲散了心头的些许悲伤。
而后，秦烈，贾河，许渡拿起铁铲，一下一下的封土，很快，就形成了个锥形坟包。
“爹，我给你烧纸钱了，你在下面要好好的啊，孩儿会经常来看你的。”萧五跪在木牌前，火盆中，一张一张的燃烧着黄纸。
萧五的脸色少了以往的憨厚，多了一丝茫然，眼中闪动着晶莹泪珠，哭咽道。
他是傻，但也知道人死之后，是不会复生的。
萧五并不是没有情感，他也会流泪。
秦烈和贾河，许渡三人也都跪下，烧了几张纸钱，几人心头都有些悲凉，贾河有些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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