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肖瑾辰拉住沐晓莘另一支胳膊，沉沉的目光直视沐云晔：“你问过她的意愿了吗？”
他怎么会听不出来洛希的弦外之音，只是相比于被挑拨离间，他更关心这个一直保持沉默，但总在关键时刻横插一杠的抑郁症少年。
沐云晔没有理会肖瑾辰，只固执地看着沐晓莘：“他对你不好。”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们只是同学关系。”沐晓莘帮肖瑾辰解释。
她知道沐云晔误会了洛希的那番话，以为肖瑾辰和洛菲在一起过。
她都还没吃醋呢，沐云晔的反应倒是比她大。有时候过多的关心也是一种压力。
“可你说过不喜欢他，只是觉得他好看。”
“……”沐晓莘一噎，转而紧张地看向肖瑾辰。
她曾经说这番话是想宽慰沐云晔，不想他因为她和叶宇腾领了证的事和家里闹。却不想他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
出门没看黄历，难道今天忌聚餐？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来在他们中间插上一脚。
沐晓莘神色复杂地看着沐云晔，不知为什么，明知道他这么做只是出于对她的关心，但她还是很反感。
“喜欢是一种抽象的内心感受，说出来的并不一定可靠。”
肖瑾辰起身揽过沐晓莘的肩，低头看着怀中人，语气轻柔：“她是喜欢我的，我能感觉到。”
沐晓莘忙赞同地点头。有个无条件信任自己的男友就是好，她都不用开口解释。
正感动着，肖瑾辰俯身对她耳语：“攘外必先安内，晚上给我跪马桶解释。”
沐晓莘：“……”
想多了，看来他还是在乎刚才那句话。正好，她也想问问他和洛菲是怎么回事。先统一战线，秋后算账。
洛希看着相依的两人，气愤地将杯中的红酒一口喝下。
显然，刚才他故意说的那些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只是简单地试探了一下，看来拆散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他不会就此罢手，他绝不会让自己妹妹六年的痴心等待付诸流水。
“小晔，这是我自己的事。”沐晓莘挣脱沐云晔的手，第一次用这种严肃口吻对他说话。
“姐……”
“好了！”沐晓莘将沐云晔推回餐桌：“赶快吃饭，下午的画展已经开始了，我们早点过去，或许有人会买你的画。”
听到画展，洛菲有些意外：“晓莘，这次画展你弟弟的画也参展了吗？”
沐晓莘点点头，洛菲诧异地看着沐云晔：“这次画展主办方是一位叫晓光的国际知名画家，据说他只展出自己的画，你能参展，一定和这个画家有些渊源吧？”
沐晓莘也很意外，转头问：“小晔，你认识这个晓光的画家？”
沐云晔低着头一言不发，沐晓莘有些抱歉地对洛菲说：“不好意思，我弟弟有点害怕跟人交流。”
洛菲摇头说没关系，吃饭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直保持沉默的少年。
近几年，这个叫“晓光”的画家开创的黑暗画风在绘画界掀起不小的波澜。
各国都在抢着承办他的画展，只要办一次，国际知名度会大大提升。这次，酒店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争取来承办画展的机会。
所以她对这个叫“晓光”的画家十分好奇，传闻说他是个瘦弱而佝偻的小老头，脾气古怪，像穴居蝙蝠一样生活在阴暗的角落，但是至今都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饭后，洛菲要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画展。
沐晓莘虽然不大自在，但也不好拒绝。
来到展厅，气氛有些古怪。偌大的展厅到处都是人，没有人维持秩序，但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
沐晓莘打了个冷颤，不自觉靠近肖瑾辰几分。
气氛诡异得有点吓人，明明全是活生生的人，却都像行尸走肉一样保持着死亡一般的安静。
不经意间，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出现一个熟悉的侧颜。
医生也对绘画感兴趣？他也是来参观画展的？
沐晓莘怀疑自己看错了，往前走了几步，确实是前几天认识的那个姓苟的医生。
那医生正在专注的盯着一幅画看。沐晓莘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墙上的画，画中是个躺在雕花棺椁中的少女。
少女的容颜安详，宛若熟睡。但是她的胸膛开着一个黑漆漆的大洞。从破开的洞可以看到里面的五脏六腑已经石化，反射着黑黝黝的光。
翠绿的藤蔓从棺外蔓延向棺内，缠住少女纤细的四肢，遮住裸露的部位。藤蔓上开着成蔟的彼岸花，有白色的，也有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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