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多少？”沈煜辉准备先给他打打预防针再放录音。
沈煜明担忧地蹙着眉，眯着眼努力回忆：“我记得当时莘莘见到我很生气，摔了酒瓶，还划破了脸颊。”
“就这些吗？”
“对了！”沈煜明想起当时还有一个人：“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白脸，之前他们在餐厅相亲被我撞到过。”
“那她对你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
沈煜明茫然地摇摇头，沈煜辉叹了口气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
小小的扩音设备里，一道泠泠清脆的女声清晰可辩。沈煜明觉得就算十年不见，他也能立刻识别出沐晓莘的声音。
“我这样的女人？听起来您对我颇有成见呢。不过……即便是我这样的女人，也看不起您的儿子。一事无成还到处惹是生非。不就是仗着家里的势力吗？如果不是有十几年的交情，车祸的事我一定要让他吃官司！”
“你……”
“养不教，父之过。如果您管不住他，那当初就不该生下他。所以您最好说话算数，不要让他再来缠着我。”
录音放完了，沈煜明脸上的表情渐渐分崩离析，最后一片空白，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骤然坍塌。
那装着沐晓莘的方寸天地恍若遭到了巨大的冲击，几秒间天崩地裂成了一片废墟。
原来他在她眼里就是个一事无成的混混，原来她自始至终都看不起他，甚至希望他的父亲不要生下他。
一直以来都是他自作多情，原来她竟讨厌他到了这样的地步。
沈煜明脑海中回放着过往的画面，整个少年时代，他都在围着沐晓莘转，所有的记忆都跟她有关。
他努力地想要成为她喜欢的样子，最终却成了她最讨厌的人。
沈煜明突然想起了和沐晓莘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她喜欢那样的男人？
西装革履，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尽显绅士风度，他再努力也成不了那样的人。所以付出再多都是无用的追逐。只会让沐晓莘更讨厌他。
认清了现实，沈煜明蓦地笑了。讨厌也罢，总比毫不相关的路人要好。
既然不能成为她喜欢的人，那就变成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吧。
沈煜辉看着沈煜明怪异的笑容，有些担忧地开解他：“煜明，其实我觉得沐晓莘说得也不无道理。女人在选择另一半的时候都很现实。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昨天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向氏集团的继承人向寒笙，身价千亿，她想摆脱你去依附更大的树很正常。”
“呵呵！原来是这样。”沈煜明冷冷一笑，转头看向床头的相框。
他认识的那个许莘，果然已经不在了。现在的沐晓莘只是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心内却已经被利益和金钱腐化了的势力女人。
“哥”沈煜明蓦地抬头看向沈煜辉：“你在我这个年龄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成中尉了。”
“嗯。”沈煜辉点点头，他比沈煜明大八岁，二十二的时候已经是六级士官了，而沈煜明现在只是一个一级士官。
“我要回部队。”沈煜明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把将床头的相框扫落在地，表情生冷地看着地上沐晓莘的照片，沉沉道：“一事无成，她贴在我身上的这个标签我会铭记一辈子！”
—
A大，临近中午，肖瑾辰的办公室里，潘莹满怀信心地将自己通宵推导出的病毒基因序列递给肖瑾辰，等待着他的赞扬。
她敢肯定，在生物系的所有学生中，只有她能做到这个程度。
肖瑾辰心不在焉地翻着文件，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大厅里的监控。
那缺心眼怎么还不来，不会又在半路上跟人跑了吧？
“肖教授，怎么样？”许久不见回应，潘莹有些心急。
“资料留在这里，你回去吧，以后这个研究你不用再跟进。”
“为什么？”潘莹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觉得这个任务她做的很好，可以很大程度上帮肖瑾辰减轻负担。
“效率低，浪费时间。”肖瑾辰言简意赅。他相信有一个人会比她做得更好，因为她对数字有着惊人的天赋。
“可是，我已经尽力了。”潘莹急于辩解。
以肖瑾辰的智商为标准，她的效率肯定低，但是跟其他人相比，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肖瑾辰无视潘莹眼中的焦灼，抬眼看到大厅里出现沐晓莘的身影，无波无澜的眸中有了笑意。
“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肖瑾辰下了逐客令。
潘莹不甘地转身，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肖璟辰的声音：“等等。”
就知道他会留下她！
潘莹欣喜地转身，却见肖瑾辰将她做的资料推到桌边：“这个你拿走，我这里不留无用的垃圾。”
—
潘莹失魂落魄地抱着资料出了电梯，在门口正好遇到沐晓莘。
“阿莹，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潘莹回过神，看到沐晓莘手里的食盒，于是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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