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忘，为什么这点忙都不愿意帮？在你眼里秦家的人比爷爷还重要吗？”
樊老爷子扪心自问待他不薄。
当初魏瑶虐待他，自己出手帮了他那么多次，还资助他生活费。
却不想到头来，他跟自己那个狼心狗肺的儿子差不多，把这些好全都忘的一干二净。
“……”
樊濯清漆黑的眸子看着他，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爷爷，他之前对自己的慈爱和帮助就像是假的一样。
“濯清，你要记清楚自己姓什么，如果你站在樊家的这头，无论你做什么爷爷都支持你，反之我会很失望的。”
樊铮粤能接受他不回樊家，带着孩子住在外面。
他吃了那么多苦，自己也是真心盼着他好。
但玉玉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是樊家传家宝的化身，拥有一身强大的本领，怎么能去庇佑秦家？
这把他置于何地？他死了怎么有脸去见先祖？
“爷爷，您对我的帮助我一定会报答，但是这件事情我没办法帮您，玉玉的事情我也无法退步。”
樊濯清放完语音起身冲他鞠了一躬，脸上露出一抹歉意，静静的看着他。
“玉玉是从如意蛋里出来的，她是樊家的财产，不全是你一个人的。
濯清，你可以不让她继承樊家的家业，但也不能拿她慷他人之慨。”
樊铮粤觉得自己已经够深明大义， 可以坦然的接受自己后继无人。
若玉玉以后能够自己干出一番事业，这点儿家业就算是捐给慈善事业也无所谓。
“爷爷，玉玉她不是财产，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是我的孩子。”
樊濯清攥着手机的节骨有些泛白，如意蛋是樊家的，若真的争起来他确实理亏。
“那枚蛋多少钱，您说个数，我一定凑齐给您。”
“你既然说了她不是财产，又怎么能用金钱衡量？
你马上就要读高三，让玉玉在我这边读幼儿园也是替你分担压力，我都是在为你考虑。
你不能常陪着我，让玉玉陪着我也是好的，难道你就忍心看我孤独终老？
你爸爸的事儿，你不愿意帮忙爷爷也不勉强你，别太往心里去。”
樊老爷子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不想把关系闹的太僵。
“……”
爷孙两个人面对面对视着，书房里静的针落可闻。
樊濯清的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儿巨石，难受的喘不上气，站在原地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对于他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的操作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也不想继续跟他交流下去。
“爸爸？”
门口传来敲门声，樊珏站在门口踮着脚尖去够门把手。
爸爸太久没出来，她有点担心。
孩子的声音就像根救命稻草，樊濯清立马去开门，把孩子揽进怀里。
“爸爸，你们在说什么呀？”
樊珏察觉到他脸色不太好，担忧的看着他。
“玉玉，我和你爸爸只是在聊家常话，你怎么突然来书房了？”
樊老爷子和蔼的说道，满脸慈爱的看着她。
“我来找爸爸…”
樊珏这才把目光分给他，在看到太爷爷面相的那一刻眸光微滞。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发现还是和刚才看到的一样。
太爷爷还是长命之相，但却有晚年孤苦无依之兆。
人的命数很少会有变动，除非出现什么命定之外的变数。
改变了人原定的轨迹和思想，使之做出不一样的决定，重新推动命运的齿轮。
樊珏的离奇出世，便是命定之外的变数，解了樊老爷子命定的死劫，重新推动了他的命盘。
而人总是贪心不足的，极少有人能做到心口如一。
在这样优秀的宝贝疙瘩面前，樊铮粤的思想正在慢慢发生巨变，而这只是个开端。
“太爷爷，爸爸喜欢谁我就喜欢谁，如果有人欺负爸爸，我绝对会欺负回去的。”
樊珏的小脑袋瓜里想不了那么多东西，她只知道爸爸现在很不开心。
“……”樊老爷子没想到会从孩子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孩子年龄虽小，但心思敏感，这番话是在替她爸爸打抱不平。
“……”
樊濯清也不想多做逗留，抱着孩子下楼。
佣人给他们收拾好了客房，可四人都没有午休的心思，在客厅里排排坐。
原本定的是晚上来接他们回秦家，得知樊老爷子的意图后。
秦雨瑞放心不下，早早的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下午三点就开车来接他们回家。
“不是说晚上回去吗？怎么现在就要走？”
樊老爷子同他说话的语气生硬，余光瞥了樊濯清一眼，眉宇间露出不悦的神色。
“这么多孩子太闹腾，怕扰了您休息，所以便早点来接他们回去。”
秦雨瑞纵横生意场多年，别人一个微表情，便知道是什么意思，心头也不禁染上怒火。
“人上了年纪最怕孤独，就爱看孩子们闹腾，以后多让濯清和玉玉过来看看我这个孤家寡人。”
樊老爷子语气中透着几分悲凉，那双浑浊的眸子看向樊濯清，含着一丝胁迫。
“……”
樊濯清跟他其实并没有多亲近，只是受了他的恩惠，心存感激想要报答。
但对方想要的远超出他所能给予的范围，也和恩惠不成正比。
“樊老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雨瑞跟着樊老爷子去了楼上，有些话还是现在就说清楚比较好。
关上门，两人之间的氛围剑拔弩张，不似在楼下那般平和。
“不知道秦总想跟我这个老头子说什么？”
“玉玉是濯清的女儿，无论是从血缘上，还是法律上，您都无权剥夺。”
秦雨瑞不喜欢跟人打哑谜，直接跟他开门见山。
“濯清是我樊家的子孙，樊家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
樊老爷子本就对他心存怨气，此刻没有别人便也不再掩饰。
“您不必拿这句话压我，他已经成年，不再是你们樊家所能控制的可怜孩子。”
秦雨瑞的身躯高大挺拔，眉宇间凌厉的气势不是普通人能招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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