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调皮捣蛋的女儿正坐在沙发上，掰着腿检查自己的脚丫子。
忙活了半天，他又抱着孩子去学校，两点一线来回奔波，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
季南风从自家的大奔上下车，健步如飞跑进旁边的小卖部买了根雪糕，倚在路边的电线杆子旁吃着。
作为一个卡秒届的天才，他不会早踏进校门一秒钟。
与京都一中毗邻的有市三中、嘉禾私立高校和电子技术学院。
技校的刺儿头儿是出了名的多，周五放学总有一群人做着经典洗剪吹的发型，聚众在路边抽烟。
或者大中午、大半夜的不休息，骑着改装的鬼火在外面炸街，方圆几里都不得安宁。
今天中午的日头大，出门时樊濯清给孩子戴了一顶小黄鸭的遮阳帽。
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狭长的眸子微微敛起。
小家伙抬手遮着他的额头，小手挡不了多少太阳，但这份孝心还是让人感动的。
樊珏脑袋靠在爸爸的肩膀上，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
前方忽然开过来一辆鬼火，从上面下来四个染着黄毛的少年。
一个虎口纹着蝎子，一个下巴纹着红色的虾线，还有两个中指上纹着香奈儿的标志。
“喂！你是不是樊濯清？”
为首的李阳拿着手机里的照片比对，确认无误应该就是他。
“……”
樊濯清从来不和这样的不良少年接触，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艹！你TMD敢无视老子？在这一块儿你知道我是什么地位吗？”
李阳不爽的看着他，让人把他围了起来。
装什么装啊？真拿自己当碟子菜。
“你们想干什么？”
樊珏气鼓鼓的看着这群流里流气的人，小手被在后面偷偷掐算了一把才放下心，是险处逢生的卦象。
“干什么？李淳认识吗？他是我表弟，你敢欺负他，就是不给我面子，今天不把你打进医院这事儿不算完。”
李阳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一只手插兜儿一只手打开鬼火的车垫子，从下面掏出一根钢筋。
“打人是错的，是你弟弟欺负人，你应该教训他才对。”
樊珏想起来他说的是谁，就是那个欺负爸爸的男的，真是一坏坏一窝。
“你哪儿来的小兔崽子，少在这儿胡说八道。”
李阳才不管那么多，欺负他们怎么着了？那就是他们活该。
“……”
一直不想惹事的樊濯清抬眸看向他，眼里腾起杀气。
说他可以，不可以说他的孩子。
“你瞪什么瞪？兄弟们动手，别浪费时间。”
这毕竟是在京都一中的校门口，还是速战速决比较好。
李阳抡起手里的钢筋正要狠狠砸下去，猛的被人攥住了手腕，背后传来轻佻声音。
“哪儿来的杂碎？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手，是不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季南风吐掉雪糕棍，手中的力气加重，抬手拍了拍李阳的脸，邪气四溢的看着他。
“季南风，我们和你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别多管闲事。”
李阳认识他，大家虽然不是一条道儿上的，但是平时遇见了还算客气，他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闲事？你欺负我朋友，还让我别多管闲事？你怎么这么厉害？信不信我把你虾线挑了？”
季南风手中力气收紧，痛的他手里的钢筋都拿不稳掉了下来。
“风哥，我们不知道樊濯清是你朋友，如果知道我们哪能不给你面子是不是？”
“就是，咱们都是朋友，别动手。”
其余几个小混混也不敢上前，季南风那股疯劲儿他们都是见识过的。
像这样家里有背景，身手又厉害的人，你还真拿他没办法。
季南风这才撒开李阳的手，抬眼扫视一圈，嗤笑道：“有一点我必须申明，我跟樊濯清可不是朋友，我跟这个小孩儿才是朋友。”
“……”
几人脸上露出诡异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在说谎，还是在瞎扯淡。
“季南风，你别太欺负人了。”
李阳愤怒的瞪着他，这不就是摆明了要跟自己作对，故意拿这种不沾边的话羞辱自己。
“怎么？真想跟我练练？我让你们四个一起上怎么样？”
季南风倨傲的仰着头，不拿正眼看他，让他一根手指头他都赢不了。
“不了，阳哥我们今天就算了吧…”
其余三个人都有点儿慌，他们几个一起上上都没有胜率。
“行，你们给我等着。”
李阳指着他放了句狠话，带人骑着鬼火离开。
人一走，季南风冲着小家伙挑眉：“怎么样？我刚才帅不帅？”
“谢谢哥哥。”
樊珏觉得他刚才的样子挺威风的，扬起小手在他手心里拍了一下。
“这还差不多…”
季南风瞥了一眼樊濯清，双手插兜往校门口的方向去，快打铃了，该卡点回教室了。
樊濯清对他印象不怎么样，但他今天算是帮了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商店的方向。
“怎么？要请我喝水？”
季南风看着他，眼里露出几分意外。
外面的那群混混有种不成文的规定，请人帮忙做事要给钱、或者请吃饭、喝水之类的，再不济也是要给包烟的。
不过他从来不搞这种东西，也不会去给人做打手。
樊濯清点头，他不擅长交际，只是想到了昨天有人用饮品感谢自己，所以学习同样的方式去感谢别人。
“不用了，好意我心领了，你那点钱留着自己用。”
季南风知道他的情况，上学又没有收入来源，又要养孩子，自己就不要他的感谢了。
在他的想象里，樊濯清应该过的很苦，住在老房区里，每天步行来上学，穿别人不要的旧衣服。
毕竟他的鞋看起来很旧很廉价，像是别人不要的。
想着想着他摇了摇头，不能继续脑补了，越想越可怜，一会儿樊濯清就该在他脑子里要饭了。
“……”
樊濯清不知道他的在想什么，但他的眼神看起来让人非常的不舒服，像是怜悯。
“爸爸，我想喝水。”
樊珏看向小卖部，眼里露出亮光，她还想喝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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