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妇和唐建明的事在二华心里面生生憋了几个月。
罗珍为了怀孩子的事情整日闷闷不乐，她和大堂嫂关系好，如果再知道这事恐怕更是睡不好。
还好自从去年唐建明找过一次二华以后就不太出现在他面前了，但是过年期间还是难免要碰面。
家里情况比较好的几个堂兄弟过完年会请家族喝年酒，大家在一块儿热闹热闹。
二华和罗珍是新婚，自然少不了。
算算人数，唐三男和二华足足备了三桌人，家里只有一个八仙桌，唐三男让二华去唐建明家里扛桌子来，二华心里膈应。
他们这是新婚后头一回，扛个噶姘头的桌子回来，这不是触霉头嘛！
于是乎，二华拐去了另一个堂哥家。
看得出来唐三男是真重视这次年酒，也是希望罗珍的堂哥们以后能够多照顾两个小的。
光凉菜就准备了白糖荸荠、酱油皮蛋、卤牛肉和猪头糕。
唐三男年前就托人定了只羊，杀了以后做了羊糕，红烧羊肉和白煮羊汤。
这只羊为唐姓家族的团结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热菜另外还有四方肉、白韭黄炒肉、以及其他绿叶菜，最后还配了一个八宝饭。
白煮羊汤是隔壁镇的一个特色，他们那儿人人家里养羊，到了年底就有开羊肉店的老板上门收羊。
神奇的是这个羊汤煮的时候什么都不需要加，羊肉和骨头放进去熬上半天，等汤呈奶白色，起锅的时候放入羊血块，稍微一煮，撒一把盐和大蒜叶就行。
没有姜，不加料酒，不膻不好喝。
“阿叔，你这锅羊汤真是舒服！”唐建明一碗羊汤下肚，又咂了一口酒，整个人身上的血都热腾腾的。
“舒服就多喝点，这羊是我看着宰的，新鲜！”
唐三男是看着唐建明长大的，这孩子打小就懂事，做事又靠谱，很讨长辈喜欢。
第一巡唐建明带着小辈们挨个敬在座的叔叔伯伯们，“啊——”一杯杯入喉，辛辣回甘。
第二巡叔叔伯伯们回敬唐建明和其他小辈们，“哈——”一杯杯下肚，甚是畅快。
第三巡同辈的堂兄姐妹们互敬，“嘶——”一杯杯上脸，后劲儿凶猛。
此时，酒过三巡，唐建明脑袋晕乎乎的。
大堂哥什么都行，就是酒量不行。
一大家子吃饱喝足撤了碗筷喝茶嗑南瓜子，唐建明直接趴桌上了。
“行了，跟我回去吧。”
大堂嫂温柔地拍拍他，唐建明抬头稀里糊涂地嘿嘿笑，脸和脖子红成一片。
他被家主婆搀着往家里走，走到一半，大堂嫂想起什么东西没拿，找了块大石头让他坐着，自己急急忙忙去回去拿东西。
迷迷糊糊中，唐建明好像看见张寡妇那女人慢悠悠地朝自己走过来，穿了件大红的棉衣，头发梳得也怪油亮的，不知道抹了多少香油。
他感觉自己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应该是正在做梦，只见那女人在自己面前转悠一圈，扭扭屁股又往回走，反正是做梦，唐建明扬起手“啪”一下甩在她的屁股蛋上。
这声音又脆又亮，张寡妇娇嗔一声不见了。
“建明，醒了吗？喝点水。”
家主婆的声音隐隐约约中传来，唐建明忽地惊醒，一脑门的汗。
还好，只是一个春梦！
见他额上满是汗，直挺挺地坐起来，神色慌张，大堂嫂把水递给他，问：“梦见什么了这么紧张？”
“没，没什么！”唐建明结果杯子往嘴里灌水，一个不巧呛得直咳嗽。
“刚刚我拿了东西从罗珍家出来，就见你躺在地上，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痛？”
看着家主婆对自己嘘寒问暖，热切关心，又想到自己刚才做的梦，唐建明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不过，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愧疚了，打从他和张寡妇有那事以来，他每每后悔，也不能寐。
但是愧疚归愧疚，他却下不了决心和张寡妇断干净。
他在愧疚与欲望的漩涡里面不断挣扎，深陷其中。
“你躺在那里叽里咕噜不知道在和谁说话，我凑过去听了半天没听明白。”
唐建明听到这，背后又是一阵冷汗，他忙问：“你真的没听到吗？”
大堂嫂端盆热水过来给他擦洗，去去酒味，一边擦一边笑说：“你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吧？”
“没有没有，我喝多了说胡话呢，没听见就没听见呗。”
过年期间，村子里的男人晚上吃过饭会聚到其中几户人家里去打两把，打发打发时间。
唐建明每年都在其中。
不过今年他总是看上一会儿就半路撤退，打牌和看牌的人都将十二万分的注意力放在牌上，至于他什么时候走的根本没人知道。
有时候大堂嫂遇见唐建明的牌搭子会随口问一句：“昨天我们建明在你家打牌呢？”
他们就会说：“放心，他就在旁边看，没来钱，你可别管那么紧！”
又或者，大堂嫂会问：“你们昨天怎么打得那么晚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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