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兄弟，我们下去吧？先帮你把事办了。”
“好。麻烦你们了。”
下车后，苏向北朝远处眺望，隐隐约约能看到，深处的山脚下，有一群人在凿石头。
身边还有拿着鞭子监工的人，来来回回走动着。
“苏兄弟，还愣着干嘛？快跟我们走。”
“这就来。”
苏向北赶紧收回视线，在刘大山和陈达的带领下，直接来到副场长的办公室门口。
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里面传出暴躁的吼声。
“你他娘的怎么回事儿？我不是让你悠着点吗？你特么一天给我干倒六个，完不成采石任务，你顶上去吗？没出息的东西，几两粗粮都要往口袋里划拉，除了差错连累到老子，看我怎么弄死你？滚！”
“肖场长，我错了，我保证把粮食还回去，让他们填饱肚子重新去上工。您消消气，我现在就去做。”
“滚，别在这碍老子的眼。”
训斥声刚结束，紧闭的副场长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刚挨了训的人，灰头土脸从里面出来。
待他走远，等在门口的三人才敲门进去。
办公室里面烟雾缭绕，只能看见一颗大光头在办公桌前晃悠。
想必这位正在吞云吐雾的光头，就是副场长了。
苏向北刚这么猜测着，前面的刘大山就证实了他的猜测。
“肖场长，有空吗？我们给您引荐个家属。”
“有有有，快过来坐。”
肖场长一听是家属，就知道有人送钱来了。
激动的直接把手里剩下的半根烟给掐灭。
同时，两位司机也拉着苏向北到办公桌前站定。
“肖场长，这位就是来会面的家属，姓苏。”
“苏兄弟，这位就是红星农场的肖场长。”
苏向北看着满脸横肉的肖场长，心里没来由就生出厌恶。
面上却要装作讨好的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特供烟，直接塞到他手里。
“肖场长，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苏同志，你好。”
两人握过手后，肖场长才拿起苏向北贿赂的烟，扫了一眼。
一看是特供烟，误以为苏向北的身份不俗，他满脸横肉的脸上，笑容多了几分。
“苏同志在哪儿高就啊？这抽的烟可真不错。”
苏向北知道肖光头是想看人下菜碟的东西，就往厉害了介绍自己。
“嗐，惭愧啊！我不像我哥在部队当军官，也不像我叔在帝京住干部大院，我也就在全国排前三的机械厂里，混混日子罢了，不值一提。”
背景这么强，油水肯定多。
在肖场长眼里，苏向北现在就是一头待宰的肥猪。
他油腻腻的脸上，褶子完全盛开。
“苏同志，别站着了，快坐下说。”
肖场长亲自给苏向北搬了张椅子，邀请他坐下。
两名司机看到他们谈的如此和谐，也就放心地离开去装石头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想要刮油水的光头和待宰肥猪苏向北面对面。
光头先拿出本子和钢笔，摆出一副做记录的样子。
“苏同志，你要会面人的名字、籍贯。”
“白崇、白远泽父子，他们都是帝京人。”
肖场长在本子上记下这两个名字后，明显对他们有印象。
他放下钢笔，说道：“原来是这对秀才父子啊？这两个人以前应该是大少爷吧？啥也不会干，身体也差，挣得工分全农场垫底。没想到他们是苏同志的亲戚啊！”
“是，我家的远房亲戚。”
苏向北听到大舅哥父子的状况，偷偷地松了口气，人活着就好。
他紧跟着打听会面的流程，“肖场长，我想要见他们需要怎么个流程？”
“流程只有两个，正规和非正规。”
来了，敲诈开始了。
苏向北心里清楚光头卖的是什么关子？
但还要装作不解的样子，等待他进一步的解释。
“正规流程，就是你写个申请表、排个队，俩月后估计能通知你来跟亲戚会面。”
“至于非正规流程，就是咱们俗称的走后门，走的是我这个副场长的后门。因为我也需要承担风险，你若想走后门必须出点血。”
“苏同志看看你要选择哪种流程？选择之前我必须提醒你一声，你家亲戚目前处境相当困难，大的那个病了有一段时间了，再耽误下去可能会出大问题。”
老狐狸，不就是要钱嘛，干嘛危言耸听？
苏向北直接掏口袋，拿了一张大团结拍在肖光头面前。
“我选非正规流程。这些够吗？”
“你觉得呢？”
肖场长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掀开，可见这十块钱远远不够。
苏向北在心里咒骂他贪得无厌，面上却还要赔着笑，“我知道不够，这钱是定金，我想明天上午来会面，麻烦肖场长安排一下，到时候再给您结清尾款。”
“行，那这一张我就先收下了。”
肖场长这才把苏向北给的大团结收进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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