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囊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虽然他不太懂年轻人的情情爱爱,但姑射山短暂相聚之时,虞瑾句句不离一位叫“素楝”的姑娘,他当时便已识破却不语。这才没过多久,自己的好徒儿竟成了天帝佳婿。他原本想要找到虞瑾问清楚,顺便询问这天界情况,但是他一到天庭便被困在了伏夷府上。
自己似乎,被软禁了。
直到这次宴客,秦囊才有机会出来。这是为招待提前来赴婚礼的宾客而设的宴会,原本秦囊以为总算可以见到虞瑾。但虞瑾却依然没能出现,甚至天帝也不曾现身。
秦囊这才感觉到情势危急。这里的确如师尊预言一般,处处透着诡异,而虞瑾也确实遇到麻烦了。
就这样不经意碰到凌波,对秦囊来说算是意外之喜:他见到了师尊口中追求“纯真”之人。
秦囊知道,这便是他的机会。
秦囊散漫,却因六界游走的经历,处事倒比他那徒儿活泛许多。因此,如何不动声色拉拢凌波,达成目的,倒也不是很难。
“难得将军不嫌弃我技艺粗鄙,我是极乐意效劳的。只是,不瞒老弟,我一向懒散自由惯了。虽然伏夷殿下照顾周到,但是,这太周到了也……”秦囊言罢举起酒葫芦对着凌波晃了晃,笑意中多了些无奈。
凌波立刻明白了秦囊的言下之意。他本来还在想,这人如闲云野鹤一般,大约清高的很,如何才能笼络?没想到,眼下就有一件东西是秦囊他求而不得的——那便是,自由。
“好说好说,公主婚期在即,殿下要操心的事情越来越多。我若能代为照顾神医,也算是为殿下分忧了。”凌波说着,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脸上带着一幅“我都明了”的神情,又带着一种拯救者的得意姿态。
秦囊面上笑意不减,只是心中仍是不明白,眼前此人面容肥腻,心中算计,为何师尊会说他“纯真”?
凌波心道,伏夷之所以将秦囊“请”上天,又困在府上,大约是为了让虞瑾更加听话。只不过,凌波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虞瑾都要和昭月成婚了,这“忠心”已然“可鉴”,何需多此一举……
不过,这些纠葛说到底与凌波无关,他也不愿深究。凌波此刻十分迫切想知道,这四极八柱阵,到底可不可靠。
他只想让自己耳边和心中不断响起的柳影那可怕的“遗言”停止。他只想有个人能告诉他,这四极八柱阵的尽头,是“生”而不是“死”。
秦囊并未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凌波,可是这来往的宾客之中,一无“旧友”,二无故交。秦囊甚至想,若是能见到昭月公主本人亦可。可是他和这满殿的宾客一样,受邀成客人,却始终未见主人。
虽然婚礼之时必然能见到虞瑾,但是当天虞瑾必然是众人瞩目的主角,二人未必有机会详谈。如今虽有机会接近凌波,师尊只说让自己或可从此人着手,却未说明如何破局。此刻秦囊只恨自己一直专心医术,未曾多习得一点拨弄人心之术。
凌波没想到自己一提出邀请秦囊过府一叙,伏夷竟然答应的很是爽快。只是伏夷似乎话中有话,“我把秦神医交给你,你得给我照看周全了,婚宴结束之后,全须全尾给我送回府上。”
凌波心想,宴会结束了,那人家不得回氓山去,为何还要待在你伏夷府上呢?不过,他并未多想——他的目的既已达成,其他的恩怨,他并不想介入。跟伏夷打交道这么久了,凌波很清楚伏夷的为人和城府。于是他恭谨的谢恩,带着凌波离开了。
二人渐行渐远。伏夷看着两人的背影,回过头看了站在身后的亲卫,眼神示意他跟上。亲卫自是明白,很快召集原本监视看护秦囊的人跟上,依样守卫在凌府之外。
这几日他事忙,既要操心他的阵法大计,也要操心昭月的婚礼,兼顾父王的“病情”。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明日便是婚期,也是他获得最后一柱“阴翥骨”的时候。
在他获得阴翥骨之前,秦囊和虞瑾绝对不能单独见面——只让虞瑾知道,秦囊在他掌心即可。而秦囊在凌府,再好不过了。他也担心昭月得知之后,要接秦囊过去。此刻,在得到阴翥骨之前,他对他的阿姊,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这是秦囊来到天界之后第一次出门。他对天界算不得熟悉,以往的印象,无非就是华丽而冷清。此番前来,因为心中有事,更觉得这里多了些沉闷。放在从前,身为医者,他必要研究一下这一路过来云池中、花坛里、假山上、篱栏边的奇花异草、鸟兽虫鱼,或许可入药,可救人,可解毒。
可是此刻,他心思全无,只看着走在前面的凌波。他巨大的身躯,像是一堵墙,将光亮挡住,让人越发觉得闷闷的。
踏入凌府,又是另外一幅景象,这里的精致华贵,比之伏夷府上不遑多让。
果然是宠臣。
秦囊心中不屑,脸上却是无比欣赏羡慕的笑意。凌波见状心情大好,于是立刻着人添酒备菜重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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