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玉低低啜泣，先哭了片刻，像是终于下了决心，“希望苗小姐大发慈悲，让我进文家，为文公子做妾！”
苗玉珺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虽然字字听得真切，但又好像没听清一般。
“你、你这是何意？”
“实不相瞒，之前在颜家，我已经和文公子有过肌肤之亲，虽然只是误会一场，但发生的事情便是发生了，这让我如何都无法忘怀，我又怎么再另嫁他人？”
“我知道苗小姐和文公子是经过三媒六聘的，也不敢奢求其他，只希望能做文公子妾室，便知足了。”
颜若玉像是压下了无限的委屈不得不为的样子，而她的话却让苗玉珺脸上的血色尽失。
“肌肤之亲？你们、你们……”
“没错，若是苗小姐不信，可请文公子来向苗小姐说明当时的情况。”
颜若玉说完，又擦了擦眼角，“苗小姐也不要怪罪文公子，我们是误中了迷香，才会神志不清，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苗玉珺扶住桌子，这才没让自己摔倒，而她的异样也让门口的丫鬟们发现了不寻常，立刻去叫苗家其他人了。
“苗小姐，我真的只求一个妾室之位，不然，我只有一死以全清白了！”颜若玉说着，伏下身去，深深跪了下去。
苗玉珺的眼眶泛红，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
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了许多，她不能只听颜若玉的一面之词，她还要听听文载远怎么说。
“你先起来。”过了片刻，她开口，即便克制着，嗓音还是带了几分轻微的颤抖。
颜若玉跪伏在那里，不动。
苗玉珺深吸一口气，“你起来，就算是你想做妾，也用不着来问我，而是要看文公子同不同意，你在这里跪着算什么。”
“苗小姐，你马上就要和文公子成亲了，将来就是文公子的夫人，夫人为夫君纳妾再正常不过，所以我便来求苗小姐了。”
之前提到成亲，苗玉珺满心欢喜，而现在听到颜若玉提到成亲两个字，她却只觉如鲠在喉。
“你也不必逼迫于我，这件事情如何定夺，全看文公子！”
这时，苗母和苗玉珺弟弟苗斌得到消息一起赶了过来，他们在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脸色都不好看，但还是要给文家留些脸面，只说等文载远定夺。
他们将苗玉珺院子的其他下人都赶了出去，派人去请了文载远，而期间颜若玉一直在地上跪着，怎么说就是不起来。
一开始文载远并不知道发生了没什么，不过他还是匆匆赶来了。
而在看见地上的颜若玉时他便一下明白了过来。
文载远面色冷凝了几分，“颜二小姐，你何必如此？”
颜若玉只是跪在那里哭。
文载远甩了一下衣袖，向苗母行了一礼，将那日在颜家关于他自己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不过并没有说颜皎月的事情。
苗家人听完虽然脸色仍然难看，但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而苗玉珺一开始便是相信文载远的，只是此时听了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文载远确实是被陷害，可是，肌肤之亲也是真的。
她咬了咬唇，心里又酸又涩，只是低着头红着眼睛，一言不发。
文载远看见她这个样子，愧疚又心疼，“玉珺，我只想和你成亲，也没有纳妾的打算。”
苗玉珺闻言抬眸看了过来，这才冲他露出一个笑来。
颜若玉闻言背脊一僵，“公子是真的想让我去死吗？！”
文载远面色一冷，“这家事情本就是你颜家的错，当时你母亲只说是她在香中做了手脚，将你撇得干净，现在一看倒是未必！”
“若你真的干净，又何必做出如此自毁名节，只为嫁入我文府之事？！”
颜若玉低着头，眸子缩了缩。
“没错，若你安安静静，这件事情本也没有人知道，可你非要来这里闹这一出，分明就是想入文家！”
“我们苗家可不是随便任人拿捏的！”苗母沉声道。
“想进我文家也绝无可能。”文载远也补了一句，斩钉截铁，且就连之前的愧疚都没有了。
颜若玉心中一沉，瘫软在地。
“不过，你也大可不必寻死觅活，这件事情我们苗家也不会传扬出去，只要你不说，其他人便不会知道。”
“但你若非要以此相逼，那我们不妨对峙公堂，到时候看你母亲能不能全身而退。”苗母继续道。
颜若玉的肩微微耸动，只趴在那里，一言不发。
过了片刻，苗母开口，叫了自己心腹丫鬟进来，让她们将颜若玉送回颜家，而全程颜若玉都是一言不发。
等将颜若玉送走，苗母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她带着苗斌走了，将空间留给了即将成亲的二人。
等到没有其他人，苗玉珺这才哭了出来。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眼泪大颗大颗地掉，看上去好不委屈。
文载远心疼又自责，上前抱住她，轻声安慰，“对不起，这件事情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的，但我怕说了你会不开心，我也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没想到她竟然会来找你。”
苗玉珺哭得抽噎，靠在文载远的怀里没说话。
“别担心，以后她应该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
苗玉珺点了点头，也抱住了文载远。
……
文载远和苗玉珺大婚前几日，颜皎月总是有意无意在江照面前晃悠。
她就差把和离两个字写脸上了，而且每次看见江照，都是一副“你现在醒悟还来得及”的眼神。
江照知道她这几日也没做什么，所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奇怪。
等到苗玉珺大婚这日，他自己去参加了婚礼，根本没想过带颜皎月，颜皎月也压根没想去。
他和苗家人虽然走得近，但毕竟不是真正的苗家人，所以他没有和苗家人坐一起，而是做到了另外一桌。
他看着苗玉珺顺顺利利嫁给文载远，只觉得心中一块大石好似落了地一般。
他神色一派轻松，自己坐在那里喝酒。
再次端起酒杯时，他突然想起去年春猎，自己要杀颜皎月，虽然过去不到一年，此时想起，他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他轻晃着酒杯，让他觉得意外的是，现在想起颜皎月，他竟找不到当日想杀她的那种感觉了。
……
晚安，火葬场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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