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啊，来，妈给你在碗底卧了两个鸡蛋，快吃！吃得饱饱的。”
母女三人都看着他吃，看他吃得香她们脸上也露出幸福的笑容，张长生虽然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但他心里也暖暖的，他想这就是家和家人的感觉吧。
在三人盯下，张长生快速吃完面条。
“妈，这次我回来是接你们去山市的，明天你们收拾一下东西，把能卖的都卖了，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在外面被人带坏了，赌输了钱，回来要钱去还债的，等我们要走的前一天，妈你们挨家的去卖惨借钱就行了，其他的别人问你们就说不知道。”
一语惊起千层浪，浪起得太高，拍的王招娣三人都快忘记可以呼吸了。
“长、长生啊！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你不会真在外面赌输了钱，想要回来把我们娘仨都带出去卖了吧？”
“噗、咳咳咳……妈你、咳咳咳咳……”
张春花赶紧给张长生拍背，张秋花给倒水，只有王招娣有些手足无措，想干点什么又被两闺女抢了先，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搓着衣角，低头不敢看张长生。
本来就是，长生说过，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要是他真的学坏了，这次回来就是准备把她们娘三个卖了，那要怎么办？临老临老了，她还要被自己儿子卖一次，她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张长生看着王招娣的样子，想着她怕是又想起那件伤心事来了，不过他的话的确是没有说清楚，喝口水止住咳嗽，“妈，你是我妈啊，我把我自己卖了都不可能会卖你的，还有姐姐们，怪我没说清楚，让你们这么说是怕以后有的人家过不下去了，想着咱们家过得好，就来找咱们搏一搏，到山市麻烦咱们，我可不想以后老被麻烦，咱们这地方偏远又落后，以前村子里的人都是怎么欺负咱们孤儿寡母的，我忘不掉，所以我是不会伸手的。
那要是我不伸手帮忙，他们回来是不是还是要说咱们家的坏话？与其以后会被说些不好听的，那不如开始就让他们说个够，还能让他们都不敢来认我们，这样不是更好。还有啊，我有喜欢的姑娘了，那姑娘家条件可好了，人家爸爸是大将军，妈妈可是大地主呢，人家没嫌弃我什么都没有，也不嫌弃我是山沟沟里出来的，但是人家还没答应跟我处对象呢，我可不想以后跟人家处对象了总有老家的人去麻烦她，多不好啊！”
张长生面不改色地说完，其实在心里安慰自己：按照戏文里来说，少校是个将军，公司老板是个大地主，没什么毛病。
“对、对象？不、不是，是喜欢的姑娘！咱们长生有喜欢的姑娘了！那姑娘好不好看？我的长生就是争气啊，那姑娘身份放老以前，可不得是郡主娘娘了，就是现在也不得了了，我的长生就是让人稀罕啊！那你带我们去山市了，那姑娘会不会嫌弃你、嫌弃我们啊？要不算了，我们娘三就不去了，以后你们要是有孩子了，让你大姐、二姐去给你们带孩子，保证带得壮壮的！”
张长生压下嘴角的笑意，心里跟小媳妇说对不起了，脸上还是那副少男怀春的表情，“人家姑娘可温柔了，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就是她听说你们在老家过得太苦了，才叫我一定要带你们去山市生活，姐姐们还年轻，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我不把你们带回去，人家就不答应跟我处对象，所以妈、大姐、二姐，我能不能跟我喜欢的姑娘处上对象，可就靠你们了……”
这次说得王招娣她们三个人一愣一愣的，她们有这么重要吗？这姑娘也太善良、心肠也太好了，可真是好白菜让猪拱了，虽然这头猪是自家的，猪也是好猪，就是这白菜是棵金白菜啊，被自家的土猪拱了……难道就因为这只猪好看？唉，算了，以后那姑娘真跟自家长生处上对象了，她们可要对人家好些，想到这才打消被卖的疑虑。
母子四人说了好一会话才各自去睡觉。
得知张长生是请假回来的，呆不了几天就要赶回学校去，王招娣母女三人也没磨叽，早早起来，听张长生的话，在袖口处涂上辣椒汁或者生姜汁，先去卖东西兼借钱，实在哭不出来的时候用袖口擦擦眼睛就行，母女三人表示知道，就分头行动去了。
等她们都走了，张长生也行动起来，扒拉扒拉衣服和发型，看上去怎么邋遢怎么来，然后往床上一躺，完事，等着有人时不时的进来看他两眼。
不到三天，东西大多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就是村民们看张家的目光都不太好，张长生自己无所谓，就是看着王招娣有些不自在，想着东西也没多少了，让王招娣她们收拾下自己的东西，带着她们就往县城里走。
路上遇到的人也不敢上来跟他们打招呼，就是等他们走过以后，在背后指指点点。
看着王招娣在爆发的边缘，张长生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妈，别管、别听、别想，你最后再转身看一眼这个闭塞而腐朽的村子，以后你可能都会记不住它的样子，这里所有的一切，你只要记得和奶奶、爸爸，我们一起生活的美好就行，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他们现在爱说就让他们说吧，咱们又不会掉一块肉，外面的美好在等着我们，我未来对象也在等着我们，所以，走吧。”
想到自己婆婆和孩子爸，王招娣还是有些伤感的，但是提到长生的未来对象，伤感是啥，能吃吗？走走走，必须走。
张长生带着她们快速的买票进站坐上火车，直到火车在慢慢行驶了，母女三人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是真的离开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以前她们连市里都没去过，县里在她们的眼里就已经很繁华了，现在，她们要去山市，那个在儿子/弟弟口中更繁华的城市，不知道能繁华成什么样子？
看着不断在倒退的风景，是她们没见过的自由和美好，感觉连风里都有甜味，期待渐渐压过了陌生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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