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之地的共主，那是属于王的尊号，你是第六代帝君，也是最后一位。”
林枫呆呆地看着正在转身的瑶姬，突然像是失心疯一般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山海共主，哈哈哈哈！帝君！哈哈哈哈！”
他笑了好一阵，笑得前俯后仰，直到瑶姬微微簇起眉头，他才收起笑容，眼神变得阴狠又愤怒，咬着牙低声骂道：“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他用来应付麦斯的谎言，用来震慑领路者而编撰出的神灵，他随口说出的话语，竟成了真正的事实，一语成谶！
世上哪有这样的巧合，就算真有，那也是命运在阴暗处的无声引导，推动着他亲口说出尊号。
瑶姬突然凑上来用手扶过他额前垂落的头发，温柔地说道：“你在愤怒什么？”
林枫抓住她的手，用力攥紧。
“我不信，你肯定在骗我，说，谁派你来的？”
瑶姬没有因为他的粗暴举动而生气，反倒是在眼底浮现了一丝怜悯，她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过林枫的手背，闻声软语地说着：“我看到你的灵在破碎，有人想操控你，不要相信他们，我会帮助你重新找回自我。”
林枫的心微微一颤，意识出现动摇，就在他想要把瑶姬揽入怀中的刹那，他又变得愤怒，用力推开了对方。
“我就是我，不需要你们告诉我我是谁！”
瑶姬踉跄着往后倒去，用手撑着地面，头发重新披散开，惊慌的神色让她本就摄人心魄的魅力再浓了几分。
林枫别过头去不让自己看到对方的目光，他怕自己的意识会再次被另一个人占据。
这时他突然发现周围的浓雾在渐渐退散，他意识到药力在消退，梦境很可能快要结束了。
他立刻说道：“这些事等下再说，我来找你是想你帮我解答一些问题，你认识山君吗？”
“山海地的守誓人，我出生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凡间行走，所以我没见过他。但你见过他，每一位帝君在继位之前都要去见他，你说过他是个不好相处的家伙，喜欢吃人肉。”
瑶姬把另一个人的经历套在自己身上，林枫只觉得无比荒诞。
“谁打碎的誓书？”
“不知道，那段时光我都在混沌里徘徊。”
“人类能接受山君的力量吗，动物是不是也可以？”
似乎看出来林枫很着急，瑶姬很贴心地加快了回答的速度：“可以，但会被排斥，只有少部分人能完美容纳他的神力。动物也可以，并且比我们更容易容纳，它们都是天地孕育的生物，并非像我们一样是孽神的血脉。”
林枫继续问道：“我有一个朋友，是条狗，他一次性吸收了大量山君和誓书的神力，可能会死，我要怎么帮它消化？”
“你干预不了，最后的蜕变要靠它自己完成，但你和它之间如果存在灵魂契约，可以通过契约的媒介去强行吸纳那些力量减轻它的负担。”
“我不知道那东西，现在能补救吗？”
“它如果有足够强大的意识，能和你缔结契约，那就能补救。”
林枫叹了口气，卡卡现在根本醒不了，能醒过来的话自己也不用冒险来这个“前妻”。
瑶姬从林枫的叹息中得到了答案，低声问道：“你很在乎它吗？”
“它是我最好的朋友。”林枫扫了一眼那些在不断消散的浓雾，意识到自己没空闲聊，于是抓紧时间继续问道，“有一位同样是天生之灵的守誓人曾告诉我，它不敢吸纳被孽神同化过的以太，以太是不是可以被施加标记或者污染？”
瑶姬摇了摇头：“那不叫标记，也不是污染，那是拥有者崩溃的灵，它们附着在以太里，就像是残破的拼图，等待着下一次重归完整，这就是孽神对我们施加的诅咒，只要我们不断凝聚神力，他们就能影响我们。天生之物没有孽神的血脉，他不想吸纳带有孽神和孽神血脉的灵的以太，也是为了避免被诅咒影响，也正是这个原因，天生之物的力量在不断削弱，最终被人类统治尘世。”
这个答案正中林枫的猜测，但又有一部分在他的意料之外。
林枫抬起头看向瑶姬：“你是说，人死后，灵魂会崩溃流入那些以太？”
“是的。”瑶姬点了点头，凑到了他的面前，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他们……那些先祖，还有孽神，他们都活在我们的身体与灵魂里。”
林枫眯了眯眼睛，轻声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有什么办法洗去他们的遗留？”
“没有，至少我们没有找到那个办法。”
林枫看到天空在崩溃，周围的雾气已经微不可察。
“我该走了。”瑶姬抽身退后。
“那如果……”林枫伸手抓住她，将她重新拉近，“我一个人的灵魂无法抵挡他们的遗留，那如果我将神力分享给万民，让他们的灵魂一起和我来对抗那些残破的灵，是不是就能抵挡住影响了？”
瑶姬愣住，没有立刻回答。
“看来你也没有答案。”林枫冷笑一声，“下一个问题，那些药是什么，怎么做的？”
“那是我尸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挖出来炼成了丹，他以为我是旧王，想要得到我的力量，但他失败了，他的恶意被你在我身上留下的诅咒洞悉，你的神力咒杀了他。”
浓雾彻底消散，瑶姬的身体也开始变得虚幻，从林枫手中消散。
“最后一个问题，你在哪？”
瑶姬的眼中浮现出浓浓的眷恋，伸手按进林枫的胸膛，像是想要摘取心脏。
“不要来找我，我会去找你。”
……
林枫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实验室天花板刺眼的光线。
刚想说话，他突然看到许海安正站在边上，抱着胳膊半弯下腰，正盯着自己的某个部位看。
林枫低头一看，那里已经支起了帐篷。
“呀，你醒啦？”许海安笑道，“梦见什么了，二弟搞这么大的……”
他揶揄了一下，随后表情夸张地吐出一个词：“动静？”
林枫恼羞成怒，坐起身一拳捣过去：“这也看？跟个男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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