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娴其实没多少骨气。
她自己死了就死了，可她背上还有千万条性命，都是希望她能带着他们回家的玩家。
她不能辜负他们。
所以在知道自己打不过后，殷娴尝试打商量。
“大兄弟，你看杀了我对你也没好处，要不你退一步我退一步，不打了呗？”
那野怪顿住，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殷娴，嘴里发出一声嘲笑，“不可能。”
“你们玩家创造出了我，让我日夜忍受噬骨之痛，我怎么可能放过你们？”
“回家？想也别想！”
伴随着它的话音落下，又是一记摆尾，殷娴飞至数十米开外。
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殷娴麻木了，心中不免也有了几分绝望。
难不成她真的要让那些玩家失望了吗？
难不成真的回不了家？
游戏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设置绝路，一定有解题方法的。
殷娴大口大口灌着药剂，面露不解，“为什么是我们玩家创造出了你？”
那黑色翼虎似乎陷入了痛苦中，面容逐渐扩散不成形，形成了一张又一张人类面孔。
“上面说要减少污水排放？咋可能呀，咱们可是要盈利的，都从这倒下去！”
“把这些树都砍了！”
“绿色出行？开玩笑，那多浪费时间！”
“希望能找到更多的资源……说我们过分开采？我们这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
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极致的疯狂，将当时的情况无限夸大化。
哭声如小刀划过玻璃，“好痛啊——好痛啊——”
黑雾不再是翼虎的模样，而是变成了各种小动物，从已经灭绝的动物，到国家保护动物，再到最常见的动物。
“为什么要剥我的皮？我会死的……我害怕……”
“我的牙齿！”
“妈妈，妈妈，我害怕——”
稚嫩幼小的声音与黑雾沙哑尖锐的声音逐渐重叠，黑雾又变成了殷娴的模样，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死死盯着殷娴，“殷娴，我好疼啊。”
“玩家不能回去。”
“不能！！”
殷娴模样的黑雾扑倒殷娴，手指狠狠掐着殷娴的脖子，“玩家们必须死。”
殷娴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明明她的各项数值都很高，可在黑雾的手下，他竟然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可是……都说反派死于话多，看来果然如此。
“抱歉，我很同情你，也知道人类做的的确不对，但是我不能死。”
“还是有很多好人的。”
雄浑的龙吟自殷娴身上响起，刹那间，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了。
那掐着殷娴的黑雾也被震开，溃散不成形，又变成了一团浓稠的雾气。
殷娴舔了舔嘴唇，身上金光闪过，各项数值直接拉满，更重要的是，她的血条一下子拉的很长。
小黑终于醒了。
黑龙从殷娴兜中飞出，身形渐渐变长，那一对龙角如上好的琥珀玉石，却又有不可忽视的威严感。
黑色从龙角那里开始脱落，黑龙逐渐变成了传说中的金龙，身形修长，巨大的兽瞳直勾勾盯着地上的黑雾。
而那褪去的黑色笼罩在殷娴身上，只刹那间的功夫，黑色变成了金色铠甲，包裹这每一块肌肤，却又不会影响灵活程度。
仿佛这就是天生为殷娴打造的。
“小黑……小金，咱们冲！揍它吖的！”
金龙仰天长啸，随着殷娴直直冲向黑雾。
黑雾不断扭曲着，竟然瞬间变成了和金龙一样的黑龙。
两条巨龙交缠在一起，丝毫分不清谁占据上风。
殷娴看准时机爬上金龙的背部，在一旁协助。
黑夜再次笼罩世界，可是金龙身上耀眼的光芒却恍若黑夜中的一颗太阳，驱散的世界的寒意，以及恐惧。
领地中躲起来的小孩呆呆地盯着天空的战场，嘴巴张的好像能塞进一个鸡蛋，“殷娴姐姐好酷啊！”
“好长一条龙啊！”
“殷娴姐姐，加油！！”
“龙龙！加油！！”
与此同时的其他地方，无数智慧族群看向远方的天空战场，“玩家，加油啊！”
不知道过去多久，黑雾的颜色越来越淡，也不再浓稠。
金龙看起来依旧精力充沛。
又一团金色的火焰砸在黑雾身上，发出呲啦作响的声音，黑雾哀嚎一声，再也动弹不得。
最终，他化成了朱荭的面容，乞求地看向殷娴，“放过我。”
可是殷娴只是面露嫌恶，“你变成我妈的样子，恶不恶心？”
黑雾又变成了原本的模样，尖锐的声音柔和下来，“我只是想报仇，我有什么错？”
“我都已经这样了，你难道不能原谅我吗？”
“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好吗？”
殷娴颠着手中的锤子冷笑，“放过你？不可能。”
想到自己刚刚看过的种种，她沉默一瞬，可还是坚定自己最初的想法，“我们的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破坏环境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你不能只看那些恶意，在你没注意到的地方，有很多温暖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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