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都的电车上，车里的热气开得很足，星野光穿得厚了，感觉像是回到了夏天，于是拉开围在脖子上的围巾透透气。
他和如月未央坐在排椅上靠近门的位置。
电车里很安静，只回荡着电车在铁轨上驰骋的钢铁声，还有到站时列车员的播报声。
表面上星野光和如月未央看着前方，谁也没有说话，但两人正在用心灵通话聊着天。
‘如月同学怎么突然想拍电影了？’星野光一直都很好奇，当初他找她帮忙准备告白和求婚的时候，她居然提出的是这样一个要求。
而且还钦定要他来演男主角。
‘只是想留个纪念而已。’如月未央淡淡地回应。
‘纪念？’星野光想了想，‘既然如此，去拍个大制作的电影岂不会更好？以你的人脉的话，应该能让那些黑社会大佬为了捧你而专门拍一部电影吧。’
就和很多明明演技一般的明星，手里的影视资源却好得离谱一样。比如某个影视集团的老总，为了捧自家儿子，请了很多影视大咖给他当陪衬，结果电影口碑票房双双扑街，亏了几个亿。
但人家下一部电影还是照样花钱捧自己的儿子。
听见星野光这么说，如月未央侧过头，直直地望着他，心说:
‘你知不知道‘潜规则’这个东西？’
星野光被如月未央古井一般的黑色眼睛盯着，配合着她的反问，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
是啊，如月未央能有这么多资源，人脉和财富，其实都是靠着她的容貌和身体换来的。
不然，如果没有血缘关系，那么人家大佬愿意给你投资满足你的愿望，又图你什么呢？
‘对不起。’星野光低下头，诚恳又愧疚地道歉。
‘无所谓，反正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风尘女人吧。’如月未央幽幽地说。
毕竟，我自己也承认过自己做那种事是自愿的。她想。
‘不，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风尘女子。’星野光说，‘不然，在我喜欢上荡漾之前，我说不定就会接受你的诱惑，和你在风尘之中缠绵了。’
如月未央一愣。
‘但我没有，因为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平常的人，和其他人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因为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他们在生活的环境促就了他们的选择。’星野光说。
‘所以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只不过是选择不同而已。’
‘那你为何道歉？’如月未央盯着他的眼睛看。
‘因为我想法过于天真了，误解了你。’星野光说，‘我总是下意识以为你的那些资源都是理所应当的，却忽略了那其实都是你靠自己的……所换来的。’
如月未央看他一眼，把目光投向座位一侧的窗外。
从大阪到京都的JR京都线会经过一大片平阔的农田，如月未央看着外面堆积的白雪，悠然地说: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别的男人交易了。’
‘欸？’星野光吓了一跳，没想到如月未央突然和他说这个。
‘这样吗。’星野光只好这么回应。
虽然他很好奇为什么，但也实在是不好意思问，那实在是过于隐私的问题。
然而如月未央却主动发问:‘不问问为什么？’
‘……我可以知道吗？’
‘嗯。’如月未央淡淡地说，眼睛还是看着对面的车窗外，‘因为忽然厌倦了那种生活。’
‘厌倦啊……’星野光重复了一遍。
他忽然意识到，为什么如月未央要拍电影了，其中一个理由她本人已经说明是想留作纪念。
另一个理由也许是她不和其他男人交易后，金钱来源就成了问题，所以拍电影参加比赛拿奖金就是一种不错的手段。
前提是他们拍的电影能够获得第一名。
想到此处，星野光不禁挺直了腰背，这下无论如何都必须拿第一才行了。
就当是为了如月未央。
星野光默默下定决心，准备好好琢磨一下脚本故事。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如月未央从各个包养她的男人那里得来的钱已经够她一辈子不工作都能好好活下去了。
同时，星野光内心的一系列心理活动其实也早就被如月未央用读心术听得一干二净。
如月未央依旧没有看向星野光，眼睛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飞逝的雪景，如冰山般冷漠的脸上悄然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星野同学果然是个温柔的人类……荡漾那狐狸真是捡到宝了。
……
回到家中，不见玉藻前荡漾的身影，看样子还没有完成工作。
星野光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
【荡漾，晚饭回来吃吗？】
隔了一会儿收到了玉藻前荡漾的回复:
【要！】
【咱最晚五点……不对，最晚5点半肯定能到家！】
星野光光是看着这些文字，就能想到玉藻前荡漾的声音，而一想到她动听的声音，星野光就忍不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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