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火走过去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后，心中颇为惊讶，打电话的人是林天寿。
民调局二组的组长。
说起来，两人只是泛泛之交，平日里也没有什么联系，不过一旦有了联系，那肯定就有事情了。
果不其然。
林天寿在电话里对姜星火发出了邀请，邀请他去民调局在滨海的工作大楼坐坐。
如果方便的话，十分钟之后，开车过来接他。
姜星火一想反正也没什么事，正好去民调局散散心，就算没什么事情，知道一些内部消息也是好的。
尤其是民调局的资料库，藏了很多民俗世界的秘密，姜星火不止一次提出，想要翻阅一下资料库的档案，都被林天寿给挡了回来。
他给出的说法是，民俗世界的资料属于内部机密，除非是内部人员，否则外人没有权利查阅。
姜星火心里也明白，这是林天寿拉自己进入民调局的小策略。
但姜星火对加入官方组织，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也就随口敷衍了过去。
撂下电话，不到两分钟。
林天寿的大吉普就出现在了门外。
姜星火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合着你就在路口等着呢是吧？
放下电话之后。
一脚油门。
直接把车开了过来。
姜星火也没废话，锁好店门，就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林组长，你百忙之中还能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姜星火一边打趣着林天寿，一边接过他递来的盒子。
林天寿也毫不遮掩自己的来意，点头道：“确实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先看看里面的东西。”
林天寿示意姜星火打开盒子。
“这是什么？”
姜星火打开盒子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枚胶囊，通体呈现银白色，外壳似乎是金属所制，还有两条暗紫色的指示灯。
“灵官科技最新研发出来的产品，全名叫做【庄周意识共享直播器】。”
“意识共享直播器？”
姜星火饶有兴趣的看着手中胶囊，“庄周梦蝶，蝶梦庄周，难道这个胶囊能让人的意识共享，就如同当年的蝴蝶和庄周一样？”
庄周梦蝶，这是个很古老的哲学故事了。
相传庄子昔年午睡入梦，在梦中变成了一只蝴蝶，四处飞舞，然而梦醒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庄子，并没有变成蝴蝶。
于是乎，庄周就提出了一个论点，究竟是自己入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入梦变成了庄子？
庄周也由此大悟彻悟，明白了世间万物，就是这样不断变化着的。
可能是蝴蝶，也可能是庄周，也可能是路边的大树，田间的花草，天际的浮云……
姜星火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林天寿却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个胶囊的确能让人意识共享，我们也做过相关的实验。”
“只要将两个相同序列的胶囊，分别置于不同人的身上，连接他们的神经元，就能实现意识共享，包括思维，感官，以及情绪。”
听到林天寿的话，姜星火的神情也有了些变化，皱眉道：
“能共享旁人的意识思维，就已经很邪门儿了，还能共享感官和情绪，现在的科技能做到这点吗？”
“我们这个世界的科技当然无法做到，但是另外一个世界或许就有相关的技术。”
“你的意思是……这种技术来源于俗世？”
“现在还只是猜测，没有找到证据，而且灵官科技我们也查过，没有任何的问题，至少明面上没有任何的问题。”
林天寿把车停到了路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灵官科技是这几年新兴起的科技公司，主要研发的就是VR和AR技术，国家现在也是大力推崇，所以没有明确的证据之前，我们也不好动它们。”
姜星火听了之后，打断了林天寿的话，不解的问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动它们？难道就是因为这种技术源于民俗世界？”
“当然不是……”
林天寿摇摇头，从兜里拿出了几张照片，说道：“你看看这几张照片。”
姜星火接过照片一看，上面都是头发花白的老者，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脱水的皮肤上长满了老年斑，他甚至能想象到那股衰老的味道。
“你看他们多大年纪？”
林天寿突然问道。
“少说也得七十岁开外。”
姜星火把那几张照片摆在仪表台上，说道：“从他们身上的老年斑还有脱水的皮肤来看，年纪至少在七十岁往上，这两个甚至超过了九十岁。”
林天寿只是摇头，又拿出几张照片，上面都是正当年的小伙子，二十多岁，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
但是，姜星火的脸色却越发的凝重，因为他发现这两套看似截然不同的照片，上面的人似乎都是相同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姜星火忍不住开口问道。
林天寿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我怀疑他们的寿命都被人给夺走了，这几个年轻人位于不同的城市，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你手里的东西。”
“他们都是意识共享直播器的用户，使用的时间也是长短不一，有的刚注册了几个月，有的已经玩了快一年，但最后都变成了这副鬼模样。”
“医学专家给出的说法是早衰症，可让人感到巧合的是，就在这些年轻人病发之后，有不少罹患绝症的病人，突然之间恢复了正常。”
“这些人的身份也各不相同，有普通的工薪阶层，也有富豪权贵，共同点就是都患有不治之症。”
听完林天寿的诉说之后，姜星火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生死棋，以输赢定胜负生死，输家会直接被夺走十年寿命。
难道说这个意识共享直播器也是类似的产物？
“这些证据还不够你们动手吗？”
姜星火又问了一句。
林天寿摇头：“远远不够，这个直播器的用户群体太广，至少数万人在使用这玩意，仅凭着目前发现的问题，根本不可能把这两者联系到一块去。”
“用那些哲学家的话来说，你不能以偶然存在的个性问题，去抹杀普遍存在的共性问题。”
“就像是几万个用户里面，只有十几个人出了问题，比例完全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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