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梁子翁不是白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懂得很。得到那前辈的武功秘籍和药方之后，他没有立刻出山，而是在深山里把武功修炼到了一流境界，这才投奔完颜洪烈，谋个富贵。
这些年来，梁子翁明察暗访，打听到那个武林前辈的来历，也正是因此，他更加清楚自己手上“无极金丹”的药方，是一个多么烫手的山芋，也更加谨慎。
这药方在他手上的消息只要一经暴露，天下人都会来追杀他。
药方上的药材，纵使是盖世高手，若没有大势力支持，也不可能凑齐。而且，有凌迟处死的前车之鉴在，梁子翁不敢把丹方再进献给三大帝国。
所以，梁子翁只能暂且藏着无极仙丹的药方，退而求其次，取“宝蛇培养之方”，耗费二十年时间养蛇，以增进功力。
如今，朱厚照杀了梁子翁，也算是替那位前辈报仇了，这“宝蛇培养之法”和“无极仙丹”收入囊中，也是理所应当。
“当真是好气运！”朱厚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回到大明，让父皇派人炼丹，或许，日后我可以借助无极仙丹之力，直接晋升盖世境界！”
类似北冥神功、吸功大法这类吸功法门，当自身功力达到瓶颈之后，再吸收多余的功力，用处是不大的。就像无崖子练全了北冥神功，最终也没能凭此踏入求道盖世境界，朱无视吸收天池一百零八人的功力，最终也只是和古三通打个平手，之后再吸收了曹正淳、湘西四怪等同级高手的功力，依旧只能和成是非小金刚两败俱伤。
吸功类功法易速成，可以让武者快速成长，但是有着各自的极限，并不能无限制地帮助修炼者积累功力。但是丹药不同，在瓶颈期，一枚强力的丹药，或许能直接让武者一步登天，成功突破。
参考燕狂徒的牛逼哄哄，朱厚照相信，只要无极仙丹出世，他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借仙丹之力，踏足盖世境界。
“这张药方，不容有失，”朱厚照深吸一口气，将丹方收起。
此时，似乎完颜洪烈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王府之中的守卫调动频繁了许多，再留在完颜府没有好处，朱厚照略一思忖，将丹炉挪回原地，走出屋外，身形一跃，飘逸地几个起落之后，飞出了完颜王府。
当朱厚照回到凤来仪客栈之时，杨铁心夫妇等候已久。
“远图，带着这个小姑娘去休息，”朱厚照将周芷若递给林远图，却不料，刚刚离开了朱厚照的怀里，周芷若条件反射一般地醒了过来，两只大眼睛泪汪汪的，当时就紧紧地攥着朱厚照的袖子，一副委屈而害怕的表情。
“也罢，芷若就留下来，陪着大哥哥吧！”看着让人心疼的周芷若，朱厚照心一软，笑道。
周芷若的脸上立马露出了甜甜的笑脸，从朱厚照的怀里下来，紧紧地拉着朱厚照的手，仿佛生怕别人抢走了朱厚照一样：“谢谢哥哥！”
“远图，事情可还顺利？”朱厚照望向林远图，问道。
林远图点点头：“王府之中，没有人发现我。”
包惜弱双眼通红，似乎哭过，见到朱厚照，连忙问道：“公子，你……你可曾见到我的康儿？”
“见过，”朱厚照坦然道，“但是，他不愿意放弃荣华富贵随我出来。”
朱厚照并没有说谎，原着里，完颜康的选择就是如此，朱厚照只是隐瞒了完颜康被自己杀了的消息。
他不在乎杨铁心夫妇，不过，也没必要刻意招恨。
“不，我不相信，康儿怎么会……”包惜弱的泪又落了下来。
朱厚照平静道：“这很难理解吗？杨夫人不妨想想，这十几年来，是你陪完颜康的日子更久，还是完颜洪烈陪完颜康的时日更长？完颜康到底是对你更尊敬，还是对完颜洪烈更加亲密？”
包惜弱哑然，这十几年来，她独自守着自己的破屋，吃着清茶淡饭。完颜康锦衣玉食惯了，很少来后院陪包惜弱，反倒是完颜洪烈把完颜康当成自己的亲儿子看待，对朱厚照视如己出。真要说起来，她这个亲娘在完颜康的心里，地位还真比不上完颜洪烈。
“公子，你……”包惜弱的声音已经开始啜泣，“你说，当年牛家村遭匪，郭啸天大哥被杀，是王爷下令的，这事……这事是真的吗？”
朱厚照嘴角轻勾：“这事是真是假，杨夫人自己，难道想不清楚吗？为什么当年的四个人，郭啸天死，杨大叔流落江湖蹉跎十余载，李萍怀着身孕远赴蒙古，只有你在匪难中，不仅没有因为姿色被人觊觎，反而阴差阳错地进入了王府。”
包惜弱身躯一震，事实上这十几年来她早就怀疑过，当年的事情发生得太巧合了，巧合得让人不得不怀疑。只不过，包惜弱生性软弱，不愿往最坏的那方面想罢了。如今朱厚照撕下了这层膜，露出了血淋淋的真实，包惜弱也只能面对了。
杨铁心期待地望着朱厚照：“公子，完颜洪烈……”
朱厚照微微一笑：“郭啸天的仇，已经报了。”
杨铁心自是欣喜若狂，包惜弱却面露悲戚，这十几年的相处，她虽然没有忘记杨铁心，但是，却也早就爱上了完颜洪烈，虽然明知道完颜洪烈不是好人，但是，乍闻完颜洪烈的死讯，包惜弱还是承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终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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