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天南海北地说着，面如晓月目似星辰。
能做自由翱翔长空的大雁，谁稀罕做笼里的金丝雀？
辛柚宁眉眼弯弯，由衷替他感到高兴。
“看来你这次出海不仅长了本事，还长了见识，听说暹罗的姑娘五官都很深邃漂亮，是不是真的？”
她本来只是好奇一问，苏岱的目光却变得闪躲起来。
“我、我没见过多少暹罗姑娘，只不过跟着掌舵的去和暹罗人商谈生意，去了……那种地方，见了几个。”
辛柚宁当即就明白了，立刻收起笑。
这个时代，男人谈生意多是安排在风月场，她也不好评价什么。
苏岱的性别认同突然偏差，来源于他对辛柚宁产生了“性趣”，误把冲动当作了情动，如果多见识些花团锦簇，估计就会想明白。
虽然厌恶男人花钱买女人皮肉，但只要不是燕离，别人嫖不嫖关她屁事。
苏岱发现辛柚宁表情里的嫌弃，着急赌咒发誓。
“宁姐姐，你别误会，除了你，我绝不会碰别的女人！”
……你碰了我也不在乎啊，辛柚宁正想和他掰扯掰扯，苏岱却把下唇咬得发白。
“暹罗人叫来作陪的女人叫做药娘，说是暹罗特色，原本也是男人，只是从小服药，逐渐长成了女人的身子，既成不了亲，也没法和女人生孩子，一生只能供人取乐，她还问我……是不是也是药娘……”
辛柚宁默然，苏岱确实男生女相的过分了，怨不得旁人起疑。
少年握紧拳头，神色中满是不安和恐惧。
“宁姐姐，我是不是也不能传宗接代？”
成婚生子，如果他做不到，就不是真正的男人，辛柚宁会嫌弃他。这也是苏岱回来之后，迟迟没有要求母亲去侯府提亲的原因。
辛柚宁一时不忍开口和他解释。
苏岱的情况和药娘还有所不同，他拥有两套完整的器官，要变成真正的男人，必须摘除属于女性的那套器官。
和上次不得不赶鸭子上架的危急情况不同。
内科手术风险是非常大的，神农医典里那些精妙的记载，没有十成把握，辛柚宁不能贸然出手。
现在做手术的条件还不成熟，辛柚宁怕说出来苏岱操之过急。
“别怕，我先帮你检查一下。”
虽然停止服用雌激素以后，苏岱的外表越发向男子靠拢，可是辛柚宁毕竟没帮他做过外科检查，不敢断言他属于男性的部分发育是否正常。
“好。”
苏岱清丽的面容迅速被绯红浸透，但他还是站了起来，慢慢撩起自己衣衫下摆。
辛柚宁做好心理建设，把怀里的猴子放在桌上，往盆里洗了手，这才蹲下来去解他裤子的系带……
她告诉自己，苏岱是病患，医者无男女，心无旁骛，就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苏岱却不是一样的心思，他垂着眸，正好能看见辛柚宁乌亮的发旋，小巧精致的鼻尖，微张的红唇……
每次梦见她，他某个地方就……胀痛得厉害。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晏夙离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幅不堪入目的场景。
苏岱撩袍背对他站着，蹲在地上的辛柚宁被他遮住了脑袋，只能看到两边肩膀，和铺了一地的裙裾……
“你们在干什么？”
寒凉的声音吓得辛柚宁一抖，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腰撞在背后的桌子上，疼得她龇牙咧嘴，桌上的如意也受了惊吓，跳到辛柚宁肩膀上，抱着她的脑袋吱吱乱叫。
晏夙离目光扫过苏岱慌乱系腰带的手，以及辛柚宁慌脚鸡的模样，顿时气血倒涌，冷艳的面容上没有表情，胸口却起伏不定。
辛柚宁揉着腰刚想解释，苏岱眼珠子一转，垂下眼眸，十分羞涩地道。
“宁姐姐说，想看看我还能不能传宗接代……”
辛柚宁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被苏岱一描述，事情怎么变得那么奇怪。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苏岱是来复诊的，我就是帮他做个外科检查！”
“游陵医馆就没个男大夫，需要你来脱他裤子？”
辛柚宁也不怪燕离吃醋，毕竟这样的情形，他不吃醋才不正常。
她心虚找补。
“别人不合适，换作我是苏岱这个情况，也不会想让第三个人知道，尊重患者隐私是大夫的职业素养嘛………”
“既然如此，不如我来帮他看看，你且去外头等着。”
苏岱身子一僵，面上那点小得意荡然无存。
小狐狸，本王出师的时候，你毛还没长全呢！
晏夙离拽住意欲逃跑的苏岱后领，一把将辛柚宁推出去，反手把门上了锁，不一会，辛柚宁就听到里头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夹杂着苏岱的怒斥。
“你、你别过来！我不要！”
辛柚宁生怕燕离行事过了火，连连拍门，肩头的如意也急得吱哇乱叫。
“燕离，你对苏岱做什么呢？”
门扇猛然被拉开，辛柚宁那一掌差点拍在晏夙离胸口，连忙收了手，咧嘴干笑。
“这就完了，动作挺快啊？”
苏岱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眼角蓄了层憋屈的薄泪，想要扑进辛柚宁怀里。
“宁姐姐，他欺负我！”
晏夙离及时滴溜住苏岱后领，辛柚宁肩头的如意见状，蹦到燕离手臂上张口就要咬。
晏夙离手疾眼快地把如意扯下来往地上一甩，如意吱一声顺着辛柚宁的腿，爬到她怀中，委屈巴巴地求安慰，辛柚宁摸摸它的脑袋，它才得意地转头对晏夙离呲牙。
主子是个惯会扭捏作态的，连畜生也有样学样。
晏夙离凉凉一瞥，如意吱地一声惊叫着窜到辛柚宁背后。
“检查过了，这家伙齐全得很，我看今后都不必再来医馆了，好好回苏家做你的少主。”
苏岱不服气，一时不妨头把心里话嚷了出来。
“你只不过是表舅，又不是亲舅，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宁姐姐双亲尚在，你管天管地，不让别人接近她，是不是存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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