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健抬眸看向陶春香，眼中没有丝毫的惊慌。
“春香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钱小枝听的云里雾里，不解道。
“就是我话语中的意思，他根本不像咱们想象中的那般坏，你的那刀明明可以将韦东阳捅死，可是你并没有，如果你真的那么心狠手辣，又怎么会让威胁一直伴随在你身边？”
“你想多了，我不过是还未来的及........”
“是吗？可是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刚刚那个侍女想救下你，是你没有让他对韦东阳出手的对吗？”
陶春香将他辩解的话语打断，沉声道。
“为什么？”
听了陶春香的话，韦东阳也终于反应过来，发现了不对。
“为什么？我昨晚还没给你捅醒吗？”
韦健嗤笑一声，手握上了他的，低声道，“杀了我。”
下一秒，他就将自己的脖子往刀面送了送。
“他想要自尽！”
陶春香上前，准备将人救下，韦东阳的动作却是更快，直接将刀夺过。
陆丰一个过肩摔，将韦健控制在了地面上。
不远处的侍女见状，立马上前想要将韦健救下，却在触及陆丰的那刻，被陶春香洒出的药粉迷晕。
“她是无辜的，还请你们放过她。”
韦健看着侍女在自己眼前倒下，恳求道。
“那么你呢？你是否无辜？”
韦东阳蹲下身子，看着面前的男人，见他想咬舌，直接将自己的手硬塞了进去。
冷汗从男人的额间沁出，等韦健反应过来松开口的时候，嘴里已经有了血腥的味道。
“啊！”
他忍受着，将手缓缓拿了出来。
“为什么救我？”
这次，倒是轮到韦健问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恶果，你承担你的，他们承担他们的。”
韦东阳用布将自己的手指缠绕起来，看到钱小枝红了眼眶，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
“还没断呢，我没事的。”
钱小枝瘪嘴看看他的手，又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但是眉眼之中不难看出对他的在乎和关心。
“好了，说说吧，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小长老将那些长老们遣散，随后走了上来，看向韦健问道。
“不为什么，就是为了得到权势，现在你们赢了，我愿赌服输！”
韦健还是咬死不承认。
“为了你的母亲，是吗？”
突然，韦东阳出声，一脸认真道。
他早该看出来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难道不也是看不起我母亲吗？”
韦东阳摇了摇头，否认道，“我从未见过你的母亲，我为何要看不起她？”
他走近，又道，“你母亲的价值，不是别人赋予的，而是她自己所拥有的，随便谁说几句就给你的母亲定了性，我才觉得荒谬。”
本以为他只是虚伪的说辞，可是当韦健听完他的话后，好像第一次认识他般，睁大了眼睛。
“我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们之间，本就无冤无仇，我也从未恨过你。”
韦东阳想，他们之间，需要释怀，无论哪个方面。
“但是父亲还有爷爷的事，我无法原谅你。”
他别过脸，不让人看到自己眼中的脆弱和痛苦，坚定道。
“他们....只是你的亲人，不是我的。”
韦健想道歉，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变了味道。
“怎么不是？”
“我是庶子，你是嫡子，纵使身处一样的院墙，我们看到的天地也是不一样的。”
男人勾了勾嘴唇，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
“我不求你谅解我，但是对于我所做的这一切，我不后悔。”
我不后悔四个字犹如从韦健的嘴中钻出来放大印到了韦东阳的脸上，进入了他的脑子里，从而让他的耳边始终环绕着这句话。
“你不会懂的。”
韦健瞥了一眼他的神情，嗤笑道。
“所以，三兄弟那事，是你做的，对吧。”
男人见他们都查出来了，也就没有再隐瞒，微微颔首。
“别误会，他们要是将你打死了，我的仇找谁报？”
“你能不能别说反话了？我最恨的，其实是我自己！哪怕我现在还是无法理解你，我还是不忍杀了你。”
韦健顿了顿，眼中带上了一丝怜悯的神色。
“所以你优柔寡断，心慈手软才断送了他们的性命，我，就是不一样！我是天生的坏种！”
他进一步的刺激道，“可惜，你父亲临死前都没能看到你最后一眼，他那个时候，应该很后悔将你赶出去吧。”
韦东阳一个箭步上前，男人认命般的仰起了脖子，闭上眼，一副安然赴死的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刺激我？你这么想死？”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反倒是他缊怒的话语，一点一点的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好不好？”
说到后面，韦东阳放软了语气，甚至可以说是乞求。
他不想不明不白的恨错人。
“有些事，错了便是错了，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咱们都回不到最初了。”
韦健沉默了半晌，抬眸道。
“我们先出去了，你们说吧。”
陶春香等人十分识趣，走了出去。
屋内此刻只剩下了韦家的兄弟二人。
“哥哥。”
还是韦东阳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韦健垂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是韦东阳清晰的看见了他睫毛的抖动。
“我不配，我是庶子。”
“不，我第一天认识你，就很喜欢和你玩，可是后来，只要我去找你，后面你的身上就会出现鞭伤，我知道那种鞭伤是怎么来的，所以我就不敢再找你了。”
这是韦东阳第一次向他说起往事，也是第一次解释当年的做法。
韦健抬眸，眼中的讶异清晰可见。
他心中的寒冰好似出现了一条裂缝。
小小的他被封在里面，有了苏醒的迹象。
“这些年，咱们明争暗斗，可是每次和你较量之后，我的心中都十分开心，你每次都让别人置我于死地，可是每次都是你，对我留有余地，嘴硬心软，说的就是你吧。”
“可别误会，我不过是看在当年那最后一点救命之恩，况且，你死了，我和谁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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