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阴沉着脸，坐回到柳容华的对面。
沈嘉良也坐了下来，面色柔和，“容华，你考虑的怎么样？”
柳容华面色苍白，有些为难的开口，“如果真能齐家结成亲家，我自然是欢喜。”
柳容华知道，这对她也有好处。
且不说齐家带来的好处，就是沈嘉良和沈芷菁都不敢再对她大呼小喝的了，她在沈家也能扬眉吐气。
甚至，她都可以脱离沈家，直接去找阮丹晨。
她要是无家可归，阮丹晨还能不照顾她吗？
其实，与其在沈家这样寄人篱下，成天看沈嘉良和沈芷菁的脸色，她倒不如出去做齐承霖的丈母娘，逍遥自在。
她一直在沈家坚持，除了多年的执念之外，确实也是看中了沈家作为上流社会的生活，在物质上对她的满足。
可既然她都要成齐承霖的丈母娘了，现在又在乎沈家什么。
于是，柳容华的脊背也挺直了些，叹了口气，“可是你们也知道，当年的事情，我真的是伤透了丹晨的心。我以母亲的身份要求她，她无法拒绝，但也是心灰意冷了。这些年不怎么跟我联络，几乎就等于跟我断绝了母子关系，我又拿什么脸去求她？”
柳容华摇摇头，又抹了抹泪，“上次在饭店遇到她，我说今年过年回家来吧，她说她没有家，说沈家也不欢迎她。现在她跟齐承霖好了，沈家就又要她回来，丹晨也不是傻子，哪里会听？恐怕会更怨恨我们吧？”
“我给她打电话，问她住在哪儿，她也不告诉我。她没明说，可我知道，她是怕我知道了她住的地方，再遇到什么事情，又要求她为我做什么她不想做的。”柳容华吸了吸鼻子，任眼泪流下来，也不擦了。
“嘉良啊，我实在是没脸去找那个孩子。之前你们不让我认她，说丹晨跟沈家没有任何关系，过年她连个可以回的地方都没有，就自己孤孤单单的在她租的那个小地方，一个人过。可现在知道她跟齐承霖在一起，你又要我跟她说，你回来沈家，当沈家的女儿。就算我能厚着脸皮开这个口，她也肯定不答应啊！”
沈嘉良抿着唇，线条严厉，也感觉到了柳容华态度的变化。
虽说她现在哭哭啼啼的，可也是在端拿着，态度隐隐的有些傲了。
沈芷菁又如何看不出来，嗤了一声，突然出声，“你以为凭你现在的身份，让齐家知道阮丹晨的母亲在我们沈家做小的，一直没有名分，会同意阮丹晨嫁进齐家？”
柳容华愣住了，眼泪无意识的往下掉，可也忘了哭啼，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沈芷菁。
沈芷菁冷冷的撇唇，说道：“所以我们提的这件事情，也不只是对我们有好处，对你对阮丹晨也都有，是双赢的事情。”
沈芷菁不屑的看着柳容华，“什么都不懂，到现在还只是坐井观天，目光短浅。你是不是以为阮丹晨有了齐承霖这么个靠山，你也就不必靠我们家了？想着直接搬出去投靠阮丹晨。你到底是她妈，随便跟她哭哭啼啼的装可怜，她也就心软了，还是会好好的照顾你。你就可以继续留在她身边当时吸血虫子，把她当成提款机？在我们家你还不敢太放肆，一旦去了阮丹晨那里，随你要什么有什么，是不是？”
柳容华不说话，她的心思完全被沈芷菁给说中了，可她当然不可能承认。
“不是的——”柳容华摇头。
沈芷菁没耐心听她辩解，打断她，说：“不过你有没有想过，齐家现在肯定还不知道阮丹晨的身份，不知道她当年是代我上了齐承霖的床。更不知道你一直在沈家做小，始终没有名分。就是因为不知道，齐家才会接受她。”
“是，齐家现在已经不是看重门第的人家了，但就算不要求门当户对，也需要对方家世清白。如果他们知道阮丹晨的母亲一开始就做了我爸的情.人，靠出卖女儿进了沈家做小。家世这么不清不白，找人口舌，落人话柄，你觉得他们还会允许阮丹晨跟齐承霖在一起？”
柳容华脸色变了，瞳孔在眼眶里打着转，目光一变再变。
“到时候阮丹晨还是什么都没有，你也什么都没有，就算不甘心在沈家一直做小，但只要你不想离开，也只有做一辈子。我知道你一直不甘心在沈家做小的。”沈芷菁抿了抿唇，冷声说，“柳容华，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之前我的想法就是，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在沈家得到名分。”
柳容华颤了一下，双手抓着胸前的衣襟，双唇哆嗦着，低声说：“我没想到，你这么恨我。”
“不是恨，毕竟我妈是去世之后，我爸才认识的你，我哪来的恨？对你我纯粹就是瞧不起，就你这样的，怎么配做我的继母？”沈芷菁不屑的冷声说道。
“不过这次你的机会来了。”沈芷菁说，“因为你在沈家的尴尬身份，齐家一旦知道了，就不可能接受阮丹晨。可只要你成了名正言顺的沈夫人，阮丹晨哪怕不是我爸亲生的，但也是有背景的人，而不是一个正给别人当情.人的女人的女儿。哪怕是沈家的继女，至少身份在那儿，齐家也不会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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