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竹看着彭老先生的表情，突然有一种感觉：
或许，老先生在这个佛寺里住了这么久，说不定是知道些什么。
于是裴安竹拿出一枚符箓，递到老先生跟前：
“彭老先生，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
彭老先生顿了顿，没有拒绝，将护身符拿在手里后，给裴安竹道了谢，表示自己会随身携带。
这下子，裴安竹几乎可以肯定他知道什么了——
他没有问符箓什么作用，哪里来的，这说明他本来就窥探到了玄门世界的一角，而裴安竹的出现，只是证明了他的猜测。
两人辞别了彭老先生，便离开了厢房，继续在万佛寺里闲逛。
除了和尚们明确表示的禁地，或者其他需要做法事才能进去的房间之外，她们将整个佛寺都逛遍了。
正好这时候，杜警官打电话过来，说是快递点有了发现。
“我们马上出来，跟你们会合。”裴安竹说着，又提醒了一句，“万佛寺也有很大的发现。”
她说话的重音落在“很大”两个字上，于是杜警官很快就明白，裴安竹那边怕是又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双方约好了地点会合。
半个小时后，双方就在距离两地都不远的中间地带，找了个带包厢的茶餐厅，碰面了。
这是一家高档茶餐厅，平时来这里吃饭喝茶的也都是商务人士，很多企业白领接待客户也会选择这里。
所以，杜警官他们一群人选择包厢吃饭喝茶，也不算突兀。
众人坐下之后，等服务员上了茶水和菜品，他们才关上门，开始聊正经事。
“我们去查了快递点的监控。”杜警官率先开口，拿出手机，递给裴安竹，“好在快递是昨天才寄的，查起来不费什么功夫，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寄快递的人。”
事实上，查起来并不算很困难——
快递盒子上有单号，只要在快递点电脑后台输入单号，就可以知道这个快递是什么时候揽收的。
再根据揽收时间，调出那个时间点的监控，经过对比，基本上就能查个八九不离十。
裴安竹接过杜警官的手机，仔细看了看监控画面，然后说道：
“寄快递的这个人，跟绣像没什么关系。”
“是。”杜警官点头，“他是外卖跑腿的员工，是在网上接了单，帮人跑腿寄快递的。”
杜警官又顺着线索查了跑腿单子，现在已经有同事去跟进这条线了，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有结果。
“你们呢？见到彭老先生了吗？”杜警官又问道。
裴安竹点了点头，把跟彭老先生的对话说了一遍，然后才说道：
“除此之外，万佛寺也有很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沈悦然一脸懵逼，“我全程都跟你在一起，你之前说有问题，我愣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裴安竹笑了笑，开口道：
“你没看出来，是因为你的认知里没有这样东西，所以你无法产生联想，万佛寺里的那些佛像，有一大半都是肉身佛。”
“肉身佛是什么？”杜警官眉头紧蹙，问道。
沈悦然突然福至心灵，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惊呼道：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肉身？真人？难不成那些佛像，是用真人做的？所以看起来才那么栩栩如生？”
“没错，就是这样。”裴安竹肯定了她的回答。
杜警官听了这话，整个人像是泄了气一样颓然，斜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这肉身佛，是怎么形成的？”
裴安竹回想起昔日看过的典籍，解释道：
“用活人做的。”
“将活人的头发剃光，扮成和尚的样子，再让他们坐在莲花座台上，双腿盘起，双手做出不同的佛家手势。”
“莲花座台底部有个机关，只要打开机关，底部就会弹出一根很长的钢针，钢针从座台上那些人的肛门穿进去，刺穿整个身体，直至头部。”
“等座台上的人断气，然后在他们身上涂抹黄金土，又在最外层涂上真正的黄金汁，打造金身。”
“最后，在他们嘴里塞一块黄玉，黄玉可以镇压邪恶，这么做也是为了镇压那些枉死的人，让他们安安心心困在黄金佛像里，成为万佛寺里摆出来的佛像。”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万佛寺里的大部分佛像，十八罗汉、三十六金刚、七十二佛陀等等，看起来才那么栩栩如生。
正因为逼真，以至于人们都认为，万佛寺是受佛祖保佑，天佛下凡。
这是噱头，也是万佛寺敛财的手段。
听了裴安竹的解释，杜警官一个见惯了大场面的汉子，也不由得喉咙发紧，尤其是“钢针戳肛门”那一段，更是身上一寒。
他努力压下心里的不适，问道：
“裴大师，据您估计，万佛寺的肉身佛，大概多少人？”
裴安竹仔细回忆了一下万佛寺的布局，然后开口道：
“保守估计，不低于六千人。”
“万佛寺号称万佛，那是真真切切有一万座佛像的，除去每个大殿里供奉的巨型佛，以及路边角落里的小佛像之外，正常人身量大小的佛像，足足有六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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