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少年不满地咕哝，一条尾尖带撮毛的狮尾熟练地缠上了他的腰，甚至还在他睡衣下摆里乱蹭。
柏忍冬的耳朵彻底红透。
他抓住作乱的尾巴，低声，“宝宝……你醒了？”
锦辰其实早就醒了，只是贪恋怀抱的温暖故意装睡。
此刻被戳穿，他睁开眼，理直气壮地把柏忍冬往怀里又搂了搂。
“不怪我，是你自己钻过来的，你身上凉，我给你保暖。”
柏忍冬一时语塞。
他还能说什么？跟一只刚刚能化形，对人类社会规则懵懂无知的小狮子计较这些吗。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少年柔软的白发和微微抖动的狮耳，纵容道：“好吧。”
小狮子能有什么错呢，只是太黏人了而已。
不过……
柏忍冬的目光越过锦辰的肩膀，看向床边柜子旁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衣物，又垂眸看了看怀里全靠被子挡着的少年，脸颊的热度再升了一个等级。
“宝宝，我昨天不是和你说过，化形成人之后，要记得起来穿好衣服吗？”
……这副身体确实很完美，但总这样赤条条的，实在让人无法淡定。
锦辰用尾巴尖轻轻扫着柏忍冬的手腕，蹙起眉，语气笃定，“我不会，人类衣服好麻烦，带子扣子好多。”
柏忍冬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怀疑，真的不会吗？这小家伙学习其他事情明明快得惊人。
但他没细究，也许妖怪化形后确实不习惯人类的穿着，只能顺着问，“那怎么办？”
锦辰立刻抬起眼眸，“你教我。”
穿衣服要怎么教。
当然需要手把手，一件一件地示范穿几次。
柏忍冬心中不自在的感觉更强烈了，脸颊和耳朵都烧得厉害。
他犹豫了几秒，直到看见锦辰也学着他的样子坐起身，被子滑落至腰间，无辜的金眸一眨不眨地望着。
柏忍冬耳根通红地移开视线，低声道：“好吧，我教你。”
他差点同手同脚地下了床，拿过那叠衣服。
柏忍冬拿起柔软的棉质内搭，尽量目不斜视。
锦辰眸中含笑，望着他，配合地抬起手臂。
过程中，柏忍冬的指尖不可避免触碰到少年光滑温热的皮肤，他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缩回手，心跳快得离谱。
接着是裤子……
这个过程对柏忍冬来说更是煎熬。
他闭眼，凭着感觉帮锦辰提上裤子，扣好扣子，全程不敢低头多看一秒。
等一套能出门的衣服穿好，柏忍冬已经从耳朵红到后脖子了。
他稍稍松了口气，站直身体，“好了，下次自己试……”
下一瞬，就被穿好衣服的锦辰扑倒回柔软的床上。
锦辰像以前柏忍冬吸小狮子那样，埋进柏忍冬的颈窝里一顿猛蹭，还用脸颊和鼻尖亲昵地贴贴。
柏忍冬被他蹭得痒极了，无奈又好笑地躲闪。
“哈哈……宝宝别闹……好痒……”
这么一闹腾，锦辰刚穿好的衣服又变得凌乱，柏忍冬身上的睡衣更是被蹭得皱巴巴。
锦辰撑起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笑得眼角泛泪光的柏忍冬。
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融。
柏忍冬脸上的笑意还没褪去，就看到锦辰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锦辰伸出手指，轻轻地按了按柏忍冬柔软的下唇。
柏忍冬没料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动作，脸上的笑容怔住，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滚动喉结，声音有些干涩。
“宝宝你先……”
他想说，别闹了，先起来。
但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锦辰已经收回了手指。
可取而代之的，是他缓缓低下头，灿金色的眼眸微眯朝着柏忍冬的唇瓣贴近。
柏忍冬瞳孔微颤，大脑空白，下意识地将头往旁边一偏。
这个带着试探的吻，最终只轻轻落在了柏忍冬微凉的发丝上。
一吻落空，空气中弥漫开微妙的尴尬。
但锦辰并不气馁，也没尴尬，就势将脸埋进柏忍冬的颈间，亲昵地蹭了蹭那里敏感的皮肤，然后再次撑起身，看着柏忍冬还带着些许惊愕的眼睛，很委屈地看着他。
柏忍冬伸手抵在锦辰的胸前，触手是衣料下结实温热的胸膛，耳尖红得滴血。
“宝宝，这样……不可以。”
“为什么？”锦辰追问，眼神里的委屈更明显了，“你不喜欢我？”
柏忍冬：“……”
他被直球打得措手不及，心跳如擂鼓。
柏忍冬定了定心神，避开过于直率清澈的眼睛，抬手轻柔地抚摸着他柔软的白色发丝，还有微微耷拉下来的狮耳，声音放得极柔。
“喜欢的，但是……在人类的世界里，喜欢也是分很多种的。”
“这种……亲吻的喜欢，是很特别，很慎重的一种，不能随便……”
他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向对人情世故懵懂无知的小妖怪，解释清楚人类复杂的情感界限。
锦辰安静地听着，然后低低地噢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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