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断定是你的缘故呢，万一是我昨天太累了…...”
沈予思索着斐燃的话，的确在他家的那两次，神不知鬼不觉就睡着了。
要不是在去之前并没有吃或喝什么东西，自己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空气中下药了。
“谁说的，明明就是我…...”斐燃想要跟沈予理论，差点把昨晚的事情说漏了。连忙闭上了嘴巴。
“是你怎么？”沈予发现他话没说完，追问道。
“其实我是掌管人类睡眠服务器的神，其实你睡不着是因为人类的睡眠服务器满了，只有等其他人睡醒了之后才会开出空位让你睡。”
“而我，伟大睡眠之神，一晚上没睡觉在保佑你！”
“你总是睡不好，一不留神就被别人挤掉线了，我帮你看着，你就睡得特别好。“
斐燃眼睛溜溜地转，半真半假地胡诌着。
睡眠服务器是真的，服务器满了是假的，主要是我还没找到你的用户ID。
我一晚上没睡觉是真的，在保佑你是假的，守护你才是真的。
“好吧。那今晚我还能得到你的庇护吗。”
沈予想起上午自己离开时，斐燃呼呼大睡的样子，轻笑了声，面不改色地附和道。
“看我心情！”斐燃没想到他这么配合，还有些意外。
过了一会儿，沈予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你脸上沾到了一片叶子。”
“什么？”斐燃还沉浸在自己飞满天的粉红泡泡中。
他又在走神了。沈予想。
“算了，还是我来吧。”沈予忽然伸手过来，冰凉的指尖短暂地碰了一下斐燃的脸。
斐燃：！！
“怎……怎么了？”斐燃连话也不会说了，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被他触碰过的那片肌肤。
沈予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叶子给他看了眼。
“啊，可能是我第一次在你家做饭，有点紧张，不小心沾到了。”斐燃神情一滞，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辩解。
“有什么好紧张的，难道你做饭很难吃？”沈予笑了。
他这一笑，斐燃的心跳似乎又有点加速的趋势。
他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拔高声音，仿佛声音大，底气就足一样。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难吃的，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了。”
话音刚落就几步走开，很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厨房的推拉门砰然关上。
沈予透过磨砂玻璃，望着斐燃来回徘徊的身影，无奈地笑了笑。
厨房里是一阵无声的抓狂。
斐燃将头抵在冰箱上，呆滞了几秒，好一会才平复下来。
他差点以为自己的心思要被沈予看穿了。虽然他很想让沈予得知自己的爱意，但绝不是以眼下这种方式。
又在沈予面前丢人了。斐燃在心里流泪。
无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再来一次，就可以把他消除掉了，消除以后，自己就又能回到火星了，好耶！
斐燃的脸皮在不断的社死中产生了质的飞跃。
上次尴尬了一夜，迷迷糊糊睡着之前，甚至还在想着这事。
这次不过十分钟，他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疏导。
他深深吐了一口气，沉下心来准备做饭。
没过多久，斐燃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问：“你家围裙在哪儿？”
“围裙洗了，在阳台上，我拿给你。”
沈予正在厨房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帮忙，听到他的话立刻走了过去。从阳台上取下围裙走到厨房交给斐燃。
“需要我帮忙打下手吗？”
怎么看斐燃也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沈予走到厨房门口，又折了回来，打算帮把手。
“不用，你坐着等，很快就好。”
斐燃背对着他站着，接了小半锅水放在燃气灶上煮着。
又从冰箱中取出三颗鸡蛋，问沈予是要吃蛋花还是吃滑蛋。
沈予刚想作答，他又自顾自地帮他做了决定：“还是滑蛋吧，已经有一个汤了。”
斐燃在沈予回来前，已经把自己要做的菜抄了下来，贴在了冰箱上。
他趁对方还没发现，神色自若地走到冰箱前把那张纸扯了下来，塞进围裙前面的兜里。
掩饰般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放在桌面上，接着拿起一颗鸡蛋在碗边轻轻一磕，单手用力，鸡蛋晃荡几下滑进碗里。
看斐燃前前后后故作镇静地忙着，实则围裙穿的歪歪扭扭，油烟机也忘了开。
沈予眼底涌现出几分笑意。
看来自己不在家的这一天，斐燃已经把他家厨房摸索的清清楚楚。
连打蛋器的位置，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甚至他还添置了一套锅具。
沈予看着一旁正在工作的电炖盅，心想道。
斐燃动作时衣袖上缩，露出一截青筋凸起的手臂，手腕处系着之前在医院见过的青绿色手链。
整个人专注地盯着手下的东西，打蛋器和碗相撞，发出规律的碰撞声。
直到隐隐约约鼻尖都出了一层薄汗，沈予终于看不下去，走上前帮他开了油烟机，
斐燃正在炒糖色，看到他的动作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消消乐，啥也别说了，送我回火星吧！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炒菜时滋滋作响的声音。
沈予让开位置，依靠在门边盯着斐燃的动作出神。
他站在沈予熟悉的地方，在厨房方寸的空间里走动。
在这断断续续的水声中，沈予轻缓地吐了口气，眼中的情绪渐渐变得矛盾，好似平静又好似复杂。
沈予无意识地垂下眼帘，只觉得他的意志似乎也在被这种莫名的氛围所软化，内心深处难得找回几分平静。
下班回家，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本是大多数人家稀松平常的一件小事，但对沈予而言，却难得珍贵。
就像他和斐医生说的那样，跟斐燃呆在一起的日子，自己总是会感到莫名的放松，就像是可以不用那么累地直起脊骨。
哪怕是自己不想那么累了，冷不丁地瘫在沙发上，斐燃也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更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吞吞吐吐地婉言。
而会毫无理由地笑着、闹着，陪他一起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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