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吗？”
“你好讨厌！”
“因为总要出海嘛，很多女孩子不愿意，再说我刚工作两年，还没买房子和车子，女孩子就更不愿意了。你要也不愿意的话，现在就跟我说，没关系的。”
“出一次海要多久啊？”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而且很多时候没信号，要把命交给大海，会遇见风浪，会遇见海盗。”
“真有这么可怕？你骗我的吧？”
“怕了吗？那很抱歉我昨天冒失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的。”
出租车停了下来，对后排说：“小姑娘，到了，这是找给你的钱。”
“喔，谢谢。”
她拿了钱，下车，又发消息过去，“我到了。”
“好。”
彼此一瞬好像没什么话了。
三天，彼此都没有联系。
第四天晚上，雪莲主动发消息过去，“我想去蹦迪。”
“好啊。”，他回了。
“沸池？”
“在哪？”
“就中山路啊。”
“你在哪？我先去找你吧。”
“不用，我们就那边集合好了，也不用去太早，9.30门口碰面好了。”
“那你晚上出门注意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
她沐浴洗头，化妆，喷淡淡的香水，选了一件露脐装，黑色皮裤，黑色长筒靴，外面套了件大红色的风衣，自己觉得冷艳不可方物。
9点30，两人如约在迪厅门口会合了。
他的着装从来不会让她失望，他远比女人懂得穿着打扮，大概是因为他满世界的跑，见过很多地方的人和装束吧。
“怎么想蹦迪了呢？”，他问。
“心情不好，不可以？”
“可以可以，不过我不怎么能喝酒。”
“那正好，我喝多了还能送我回家。”
他笑了笑，为她推开了迪厅的大门，里面的音乐已经很劲爆了，舞池中什么样舞姿的都有。
点了酒。
先碰了个杯，她就下去跳舞了，他坐在原地看，她来邀请也不去。直到有美女上前来搭讪，他才抬起屁股，走进舞池，搂住了她的腰，因为他也看见了有个男人老是围着她转。
那天晚上她喝了四杯，他喝了两杯都不到，她没多，但她假装自己多了。他喝酒上脸，脸很红。从迪厅出去，他带她去了酒店，开了房间。
她穿的那么性感，又醉眼朦胧的，她都设想了如果他来亲她她怎么办？
可是他没有亲吻她。
那天进了房间后的过程是这样的，他先进卫生间试了水龙头的温度，然后出来对她说，先洗个澡吧。
她紧张又好奇，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开房，她懵懂的知道一点男女之事，但真的只是懵懂，那时连片子都没有看过。
她进去洗澡了，锁了门。
洗好才发现没有换洗的衣服，只好把洗之前的衣服又穿了回来。
等她出浴室却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人，正在她以为他已经离开了时，房门滴的声被刷开了，他拎着一包东西进来，边递给她边说：“去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给你买了一次性的内衣裤，还有毛巾洗面奶，你不想用酒店里的明早就用这个吧，刚才忘记了。”
“谢谢。”，她接了过去。
他换上拖鞋，从那个塑料袋里找出一条男士一次性内衣，进去浴室了。他出来的时候，就穿了酒店的浴袍。
一张床。
女孩子的心跳非常快，几度产生了夺门而逃的念头，但最后她也没走，还上了床，脱了自己外套，只剩下抹胸式内衣和抹胸式露脐装。
她将自己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头。她想他靠近，又不想他靠近。想引诱他，又不想引诱。
他倒爽快，直接掀开被子上了床，而后将一条胳膊塞到她头下，另一条胳膊就搂住了她，问：“冷吗？”
她不冷啊！但是微微发抖。
他抚了抚她额头的头发，在额上落下一个轻吻，“我给你讲故事吧。”
讲故事？
他已经开始说：“我们在海上的时候，能看见海豚追着船跑，还能看到最美的日出和日落。我最开始上船的时候，晕船，吐了有大半年。同事们都说这他么不是人干的活，我也不喜欢，可出去一趟赚的还可以。我们都赚美金的，回来后换成人民币，我一个月大概3千美金，折合成人民币大概2万多吧。”
“这么高的收入！我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不高，我们是拿命去赚钱，而且我们下船就没有工资收入了，长的有一年都排不到船的，短的两三个月，但大家都是能不走就不走，谁愿意要开亲人，恋人呢？在大海深处的时候，就像与世界隔绝了，你会感到无比脆弱，尤其大风浪的时候，我们的大船就真的像一片树叶，每一个浪似乎都能将我们撕得粉碎。”
她搂了他的腰，似在安慰他。
他还在说：“我不该招惹你，可我又没管住自己。我读书的时候，不是这样子的，那时我见识少，出身在农村，还有一个姐姐，我家里条件不好，我在大学时不敢交女朋友，那要花掉很多钱，我总不能拿父母供我读书的血汗钱去谈恋爱吧？毕业后就上船了，那时就想着能尽快赚钱，刚上船的时候工资很低，一个月只有三百多美金，还是个小弟，什么苦活累活都得干，又一直晕船，那半年真的有时都想就跳到海里一了百了算了！可想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那么多大风大浪都没有吞没我们的船，我们还活着，我又怎么能自己把自己送进它的嘴里呢？我站在甲板上，看着幽深的海面，对他说我不怕你！我现在也没什么钱，工作时间还短，这次下船已经两个月了，不知道哪天走，要等公司通知，想接到公司通知出海的消息，那样又可以赚钱，总这样什么都不干，钱很快就花光了，但又不想接到消息，接到了就又要去面对那一切未知。我不是个勇敢的有探险精神的人，我还是喜欢双脚踩在陆地上能带来的安全感，也许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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