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
即使是过去十二年的悲惨生活也没有磨灭掉楚可颜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她环顾着养父母家富丽堂皇的别墅。
底气十足地告诉岁岁：“我将来肯定会考上好大学，买到比这更大的房子。”
岁岁没有告诉妈妈的是——妈妈不仅考上了很好的大学，还拥有了一幢四合院。
那院子比这别墅更大。
有海洋那么大呢！
岁岁心中对大小的概念分辨得不清楚。
在她心里，高山和海洋是最大的。
楚可颜带着岁岁走到后院，她退后半米随即开始助跑，一脚踩中墙面跃到墙头。
跳下来以后从里面打开了上锁的门。
岁岁对楚可颜竖起大拇指，低声地夸赞妈妈：“姐姐好厉害，居然能翻墙。”
一天之内，岁岁夸了楚可颜好几次。
把楚可颜都夸得有些飘飘欲仙了。
她带着岁岁脱掉鞋子，轻手轻脚地打开后门，走到地下室。
指着地下室的小房间告诉岁岁。
“我们可以在这里睡觉。”
岁岁好奇地走进去，这间房跟她的身高差不多高，里面堆满杂物，勉强隔出空间放了张一米长的小床。
四面八方都是坚硬的墙，狭窄到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心疼地看着积极铺床的楚可颜。
“姐姐，这里能睡吗？”
岁岁并不是嫌弃这里，毕竟她之前住过四年半的牛棚。
她只是觉得妈妈现在才十几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住这种地方是不是太不好了。
但楚可颜却误解了她的意思。
她有些张皇地解释：“虽然这里小但是很有安全感的，我还去找了床棉花褥子垫着更软。虽然是很劣质的棉絮，但睡着应该不会长疹子的……吧。”
话在看到岁岁细皮嫩肉的肌肤以后渐渐地小了。
这个孩子在被抛弃前肯定过得很好。
“其实今天赚到的钱挺多的，咱俩可以去开宾馆，就是我没有身份证，不知道能不能开。”
“我才不是不喜欢睡这里呢！”
岁岁急切地告诉妈妈：“我现在只有五岁，很小很小的一个，可以睡这里。但是姐姐住在这里不会很难受吗？别墅那么大，没有姐姐的房间吗？”
原来是这样。
楚可颜发自内心地松口气。
无所谓地告诉岁岁：“我很小的时候就住杂物间了，刚开始我养母只是叫家里的佣人带着我，后来我长到两岁，佣人觉得我闹腾就整日把我关在杂物间里，等我不再哭闹了就放出来。”
“所以我住在这里，反倒觉得安心。”
岁岁在下一刻就紧紧抱住了楚可颜。
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楚可颜的脖颈间，顺着后背滑入她的衣裳里。
“姐姐待在黑黑的地方不用害怕，以后有岁岁陪着你。”
嘴上喊着姐姐。
心里却轻轻呢喃着“妈妈”。
楚可颜好笑得擦掉她的眼泪。
“你怎么突然变成爱哭鬼了？”
岁岁在心里回答她：是因为在妈妈面前岁岁就不用坚强，可以当脆弱的小朋友。
楚可颜和岁岁蜷缩在小小的床里。
岁岁不由自主地蛄蛹进妈妈的怀抱。
方才打了盹，现在反而睡不着了。
楚可颜带着粘糊的睡意跟她说话。
“你妈妈对你好吗？”
岁岁如实道：“很好呀。”
楚可颜撇撇嘴，“之前对你好，那她现在肯定对你不好，不然怎么会丢掉你那么可爱的小孩呢？”
岁岁想，妈妈才没有丢掉我。
她现在就在妈妈的怀里。
安静几秒之后，楚可颜又说：“我的妈妈对我也不好。”
岁岁安慰楚可颜，“没关系的姐姐，你的妈妈不是你的亲妈妈，我们也对她不好就行啦。”
楚可颜轻轻地笑道：“我不是说的我的养母，我今天看到我的亲生母亲了……”
“一见到她，我就认出来了。”
“她走过来问我为什么捡瓶子，我能感觉到她是有点嫌弃我的。”
“但是我想着，她既然不想要我，我就索性不跟她相认吧。”
“她肯定觉得我是累赘。”
岁岁愣住。
妈妈的亲生母亲，难道就是想害妈妈的那个奶奶吗？！
怪不得她和妈妈长得那么像！
可是为什么她会想害自己的女儿呢？
为什么要觉得自己的女儿是累赘？
岁岁不清楚事情的答案，但是她本能的感觉到愤怒。
抱住楚可颜的手缩得更紧。
“姐姐才不是累赘，我就最喜欢最喜欢姐姐了。”
楚可颜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睡吧。”
第二天清早五点，楚可颜就被冷水浇醒了。
她惊醒过来，冰凉彻骨的水沁得她不断地发着抖。
楚老太太叉腰，用仇人似的眼神瞪她。
手里还拎着水盆。
“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那么晚回来是不是跟野男人出去鬼混了？家里的碗还放在池子里没洗，你睡得倒是香。”
楚可颜现在没有反抗她的能力。
她把酣睡中的岁岁藏在身后。
故作怯懦地低下头。
“我昨天出去捡瓶子了，所以回来的比较晚。碗等会就去洗。”
“捡垃圾去了？”
楚老太太阴险地眯着眼。
伸出手道：“卖了多少钱？全部交到我这里。”
楚可颜却不肯退让。
“这是我自己赚的钱。”
楚老太太破口大骂：“你才多大？！手里拿着钱有什么用？！你住在我家，你的东西全部都是我的！现在快点交出来！”
岁岁被她刺耳的叫骂声吵醒。
楚可颜在感受到她揉眼睛的动作后，浑身僵硬，往后坐了坐，把她藏到墙角里。
楚老太太发现了她这细微的动作。
“是不是把钱藏枕头底下了？！”
她伸手用力扒开楚可颜。
楚可颜大惊失色要去拦她的动作。
却发现楚老太太像是没有看见岁岁似的开始翻找她的床铺，把褥子床单和枕头全部扔在地上都没有看见一分钱。
楚老太太厌恶地往干净的床单吐了口口水，“赔钱货，真是没用呀。”
她想逃离什么细菌似的想要离开楚可颜住的杂物间。
却发现手里的水盆竟然凭空抽离开，浮在低空中，随即一跃而起，重重地敲在了她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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