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跑车是帕加尼风神吧！我记得这辆跑车一共就生产了300台！这是哪位富家公子的车啊？！”
“我记得我们市只有路家的大孙少爷路酌有帕加尼，是五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不止帕加尼！你看这后面一排排的玛莎拉蒂、布加迪还有迈巴赫！这简直就是护送国家总统的阵仗啊！”
“我听说路家五少的闺女今天出院了，应该是专门去接她的。”
“我羡慕嫉妒，我比柠檬还酸！”
“路家穷得只剩下钱了，主要是家里全都是男丁，就出了那一个小姑娘，上头有那么多伯父哥哥宠着，谁不酸啊？”
围观群众讨论得热火朝天，站在人群后面的何佳蓓嫉恨得脸都扭曲了。
她看着身上穿的从地摊上淘来的五块钱的衣服，用来取暖的羽绒服还是她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那件薄薄的羽绒服破了好几个大洞，里面的棉花全跑出来了，袖子也短了半截。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冻得发紫的脚趾。
大冬天的，她只能穿着夏天的拖鞋，原本白嫩的脚已经长满了冻疮，僵硬地连痛觉也感知不到。
何佳蓓望着那一排排的豪车，幻想自己就坐在有暖气的车里，舒服又惬意。
两个月前，她还是何家那个众星捧月的千金小姐。可现在，她只能躲在人群后面，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窘迫。
何佳蓓迈着冻僵的腿一步一步的往家的方向走。
路过包子铺的时候，她用自己捡瓶子卖的钱买了两个青菜包。
包子铺老板是个老奶奶，给包子装袋的时候又多拿了两个肉包放进去，“小姑娘，很久没吃饱饭了吧？以后饿了就来奶奶这里吃包子。”
没想到，何佳蓓愤恨地盯着多出来的那两个肉包，然后猛地掏出来扔在了地上。
“我只要两个青菜包，你干嘛多给我两个肉包？！我有钱！我他妈稀罕你施舍给我包子吗！穷逼装什么装？！”
老奶奶被她吓得一抖，惊讶地眼睛都瞪圆了，“你这孩子，我只是好心……”
“不用你好心！”
何佳蓓跟疯子似的撒泼：“我看来很可怜吗？！我缺你这两个包子吃？！”
“不是。”
老奶奶都被弄无语了，“不吃就不吃，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何佳蓓大喊：“我就是不允许任何人可怜我！老太婆你知不知道，我一句话就能把你这破店买下来啊？！”
她这发丝凌乱，形同疯魔的样子还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要把包子铺买下来的话，任谁听见了，都会以为她在做白日梦。
老奶奶翻了一个白眼，夺过何佳蓓手里的那两个菜包，然后把硬币丢给了她。
“快滚，我不做你的生意了。”
何佳蓓被富养着长大，即使如今落魄了也不会向她心里的下等人低头。
她捡起地上的硬币，狠狠地说：“我也不稀罕吃你们家的破包子，就你这看不起人的态度，早晚会干不下去的！”
都要走了还这么恶毒的诅咒别人，老奶奶气得差点当场吸氧。
她朝着何佳蓓的背影“呸”了一声：“算我倒霉，这孩子书都读到屁眼里去了，不懂礼貌！”
何家别墅被抵押给银行之后，何珊和何佳蓓母女俩就被赶了出去。
她们倒是没沦落到住桥洞的地步。
何珊带着何佳蓓在首都六环以外的地方租了个五平方的房子，只是租金贵的吓人，一个月就要一千六！
何珊身上还有一点点积蓄，但顶多只能付得起两个月的房租。
所以她们过冬的衣服都是捡别人剩下的穿的。
何佳蓓嫌恶的捂着鼻子绕过筒子楼下堆放的垃圾，那冲天的恶臭味让她差点吐出来。
沿着狭窄昏暗的楼梯上了三楼，何佳蓓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何珊正守着火炉煮白菜汤，回头看到何佳蓓手里空空的，皱眉道：“我不是要你顺便买两个包子回来吗？你没买？”
唯一的一件羽绒服给了何佳蓓，她只穿着一件花布的薄袄子，一点御寒的作用都没有。眼角和唇边的皱纹多了好几道，何珊今年才三十多岁，但外表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了十几岁。
何佳蓓捏着裤袋里的硬币，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今天一个瓶子都没有捡到。”
何珊狐疑的看她几眼，想着自己的女儿根本没必要骗自己，才叹气道：“这大冬天的捡不到也正常，过来喝汤吧。”
“我不想喝汤。”何佳蓓慢慢挪过去，看着锅里那几根白菜叶子，差点腻味的呕出来，“已经吃了一个多月的白水煮菜了，我想吃肉。”
她也不是第一天说这种话了，何珊早就已经见怪不怪，“没有肉，你不想吃就饿着吧。”
何珊的态度云淡风轻，何佳蓓一股怨气堵在心里发泄不出来，急得原地打转。
过了几分钟，她终于忍不住，冲过去踹翻了那锅白菜汤。
“你天天就知道吃这种东西，这种东西连路边的畜牲都不会吃，喂猪猪都嫌弃！你不能出去工作赚钱吗？我要吃肉！”
她踹翻的是家里一天的食粮，何珊看着那锅洒在地上不能吃了的菜汤，站起来抬手甩了何佳蓓一巴掌。
“都这种时候你还在耍脾气！”何珊暴怒之下带着哭腔，“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懂点事啊？你知不知道就这几根白菜我今天死乞白赖的去菜贩子那求才求到的！”
何佳蓓也崩溃的哭了出来：“我就是不喜欢吃！你干嘛要去求别人啊？还嫌不够丢脸的吗？你去洗碗、去做保洁，也是能赚到钱的！”
“你以为我不想吗！”
何珊也崩溃的吼道：“我到处找工作，可别人听说我姓何之后就恨不得赶着我离开啊！路聿风不想让我们活，我能怎么办？”
何佳蓓根本听不出去：“你就是没有用心找……啊！”
她话后面说完，何珊恨铁不成钢地又给了她一巴掌，直接把何佳蓓扇到地上。
“噼里啪啦”的，裤袋子里的硬币跑出来尽数掉在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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