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老爷子。”
“陆董。”
陆相挽进门就咧着笑脸，笑不达眼底。邱老爷也杵着拐杖站起来，表示对陆相挽的看重。两人都在试探，对对方几分戒备，那就有几分客气。
“您请坐。”
陆相挽伸手请他先坐。
老爷子一大把年纪黄土都已经埋到鼻子底下了，看人看东西这会子都清澈了。陆相挽是个什么人，他分不清，但是商人是什么样的，他心里有数。陆相挽请他到这小会议室里，却让他比她先坐，看不看得起两件事都给她一人做了。想必也是个有手段的。看来一会说话得比他原先预计的多带两分脑子。
“我听家里的下人说，陆董昨日出席了我孙子的宴会。”
“是。”
“陆董怎么看他？”
陆相挽笑笑并不打算立马回答这个问题。
“邱家谁坐高位置，谁坐小凳子，哪有我这个外人说话的地方。”
场面话讲得很圆润。两句话就把自己从昨晚宴会传出来的舆论里摘干净。邱老爷得再高看她一眼。
“我就想听听陆董的高见。”
陆相挽也不是愚昧的，邱家的事，她绝不会主动承诺什么，那也就意味着她绝不能主动站队，但话呢也不能说得太死太明白。既要伸出手，但不能叫人家握住你的手。
‘’高见谈不上，只是虽是女儿身坐高堂但也当有巾帼，我姐姐凌司如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死期也有一年，但从前在游城的辉煌我到现在也都铭记着，再看看现在人才辈出，大家就算是再有钱，那钱也不是点石成金来的。但凡长着眼睛的，就没有谁敢赌烂稀泥能不能扶得上墙的，老爷子说对吗？”
陆相挽一番话可是明里暗里提到了好多人。二十和二十四没听明白，邱老爷子看陆相挽的眼神却是一言难尽。是欣赏，有点畏惧，但应该还有算计。陆相挽掬着笑靠在椅背上任由老爷子审视。他审视她越久，她就越笃定自己说明白了。
“是。”
老爷子点点头。
那既然认了，那陆相挽的话也就说完了。
“邱老爷子今天肯来找小挽，就是看得起小挽。日后有用得着小挽的地方，老爷子尽管说。二十四，老爷子岁数大了，扶老爷子下去。”
“是。”
老爷子摆摆手不用人送，拄着拐都走到门口了还停步回头看她一眼。陆相挽靠在椅背上任由他上下审视，嘴上咧着笑目送他，就是她眼里冰凉得很。邱老爷子转回脑袋深深叹口气才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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