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或白往外走，走到别墅大门口被后来追上的荼四十五叫住。
“四少爷留步。”
“请四少爷留步。”
凌或白阴沉的脸色和眸目在转身前瞬间清明起来。他还掬着笑，一副清风朗月的样子又装饰上几分吊儿郎当。
“是四十五啊。”
他假装转过来之前毫不知情。转过来一脸顿悟和才发现似的瞪大眼睛。
“有事吗？”
他对她还得客套。
荼可不是普通的仆人，他作为少爷也并不能用少爷的威严压上几分，她们只听给她们解药的主人。这批荼在凌司如，凌夏洵和陆相挽之间周转，凌或白可排不上名次。
其中一人若叫她杀了他。
他今日恐怕就得是魂归故里。
荼四十五走近止步，然后朝他点头微微鞠躬敬意。礼仪这方面她是做到位了。
“今天四少爷来这苏林别墅，应该没有和大少爷打过招呼吧。”
这意思是，他越界了。
对吧？
凌或白舒张开的眉头又微微皱起。他清风朗月的皮囊暂时收收，他黑眸子里可拧着荼的影子。他目光狠毒了一秒又拿出吊儿郎当的眉眼来。
“哟。”
“这院子里藏着的是多金贵的女人。”
“连本少爷都不能看一眼？”
凌或白刻意暴露出一点气场。
表露出他的不爽。
荼四十五也不能不识趣，硬来逼问他。起码她还得点头叫他一声少爷。话问的不合适，她就得退一步。他们俩之间谁也压不了谁。
“话可不是这么说。”
“表小姐不懂分辨是非，所以有些话还是不宜告诉她。”
凌或白眯着眼睛盯着荼看着他的眼睛。
两人一个思量。
一个眼里炯炯有神的用眼神施压逼迫。
谁都不说话。
所有拉扯都在这场对视里。
好似两人都在搅面团。
谁也不主动拉甩出个形状来，可谁都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言语话术上，他们最多只能做到这个份上，谁再迈一步就是越界。凌或白还不敢挑衅。
荼这个代号。
冠着凌司如的名头。
就算凌司如已经死了。
凌或白对她们还是习惯敬畏三分。
话题到这。
最后还是凌或白让一步。
他自嘲一声就当是松了拉扯的绳子，打量微微眯着的眼睛顿时睁开笑得眉眼弯弯。
“哈哈哈哈哈。”
“我现在没有姐姐了，陆相挽还算是个表姐，走之前特意来探望告别，尽尽姐弟情谊，我好像什么也没做错吧。”
“再说了。”
“四十五你刚才也在亲自旁听，我可什么也没胡说。”
这场面和台阶是给足了。
荼出自警告的作用已经达成了。
无论他想做什么，这对话之后，荼要他明白他做什么涉及到陆相挽的事最好都先三思，别扰乱了凌夏洵的计划。
“是。”
荼点点头。
伸出手臂向外示意这边请。
“我送送四少。”
凌夏洵自顾自迈着步子往外走。
他双手插兜。转过身后之后，脸上又只残余下极其阴狠的眼神，说话夹枪带棒地讽刺。
“不用送了。这院子里的女人都金贵，我收受不起。”
四十五站在原地盯着他确保他离开。
凌或白越过四十五走到门口的樟树底下，借着树荫的笼盖和掩照，他的脚步越来越慢。
他双手插兜在树荫底下站定，扭头往台阶上的客厅深深看了一眼，眼眸低下，又扯开嘴角一笑之后，他静止站在那，几秒之后然后转身离开。
跑车的轰隆声在门口剧烈响起，然后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四十五耸立的肩膀顿时塌下来。
她松了口气。
凌或白这样的人设，她打不得骂不得，论阴阳怪气的本领他在她之上，计谋诡异还是他们这种人上人的天赋，她只得尽全力防着他。
云来云去。
不久之后天黑了。
别墅门口又停了一辆红色跑车。
“时间到了。”
“走吧。”
凌夏浔倚在陆相挽门口等。
他百无聊赖等了半个小时。
在他再次敲门之后门终于打开。
陆相挽站在门口。
她穿着白色绣着洋桔梗的宽松旗袍，戴着白色的克罗切帽，外头套着白色长大衣。雪白的脸蛋窝在全白色的搭配打扮里，倒让凌夏浔眼前一亮。
看得出来她只画了淡妆。
凌夏洵盯着她的脸打量，而后退开几步去看她全身的搭配。他咧着唇笑出了声。
这女人姿色是还不错。
比起那些被凌司如甩了十万八千里的化妆品名媛，陆相挽周身书香气很重。
凌夏浔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所以与其说是被她外貌惊艳到。
他倒不觉得她有凌司如半分漂亮。
就是这周身的气质，他还挺惊目。
纯白干净得很。
陆相挽适应不了凌夏洵这样莫名其妙的眼里充满欣赏的打量。她拢紧大衣从屋子里出来，路过凌夏洵先一步踩着楼梯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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