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上，云雾弥漫。
褚昱刚上完一节剑术课，信步想回自己的住处，身后突然一道清澈的少年音。
“老师！老师！”
褚昱有些头疼地转身，脸上，在转身的瞬间，扬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怎么了？”
少年墨发高束，一身蓝衣，大刀阔斧的五官上，带着几分未褪的青涩。
“刚才老师所教，弟子尚有几分不懂之处，还请老师能够指点一二。”
褚昱看着乖巧的少年，心底有些郁闷。
他才刚当上老师不到一年，就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学生。
他怀疑这个宗主儿子跟他有仇，每次他一上完课，他都会来找他指导。
他还专门问了其他老师，就他一个人被天天追着问问题。
“哪几点不明白，你直接说，我给你讲。”
苍蓝笑，“弟子愚笨，恐怕得老师亲手教才行。”
苍蓝将背上背着的剑拿下来，双手递到褚昱面前。
褚昱张了张嘴，知道自己这是没法拒绝了，他接过剑。
“过来吧。”
他带着苍蓝来到一处竹林，执剑转身对苍蓝说。
“你看仔细了。”
说完，剑刃出鞘，寒光四射，他熟练地挥舞着剑，几片竹叶飘落下来，落到剑刃上，瞬间被砍成了两段。
一套招式展示完，他停了下来。
现在正值夏季，有些热了，几滴汗水冒出额头，他扯了扯领口，汗水顺着脸颊，滴进了脖颈。
“看明白了吗？”
苍蓝恍惚地眨了眨眼，一脸真诚。
“没看明白，老师动作太快了。”
褚昱正打算抬起袖子擦擦汗水，一张手帕便递了过来。
他抬眸看了苍蓝一眼，见苍蓝冲他笑，他接过手帕，擦了擦汗水。
“那我再慢一点。”
要说苍蓝没天赋，偏偏整个流云宗，新一代的弟子里，他样样排第一。
可偏偏他的课，每次都说不明白。
他只能怀疑是自己没能力，带不动这位学霸了。
“老师，要不你握着我的手，亲手教我吧，我感觉我脑子记得比较慢，身体记得更快些。”
苍蓝自然地接过褚昱手中的手帕，将手帕放进衣服里。
褚昱蹙了蹙眉，他很想拒绝，他不是很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
但流云宗宗主对他有恩，他没办法拒绝。
“你握好剑。”
褚昱将剑递到苍蓝面前，苍蓝乖巧的接过剑，手指不小心碰到一起的时候，褚昱感觉苍蓝似乎对他勾了勾手。
他随即又摇摇头，觉得苍蓝实在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他尴尬地绕到苍蓝的身后，伸手轻轻握住苍蓝握剑的那只手。
“集中注意力，这个并不难，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
因为是背对着苍蓝的，所以他没看到，在他贴上来的瞬间，苍蓝红了的脸。
“嗯。”
褚昱吐了口浊气，开始集中注意力。
招式并不难，他这次将速度放的更慢了些，带着苍蓝，认真地挥舞着剑柄。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他放开了苍蓝的手。
“现在学会了吗？”
他微张着嘴，呼吸有些粗。
苍蓝抬眸，乖巧地点点头，“嗯，学会了，谢谢老师。”
少年脸上汗水很密，双颊通红，一双凤眼的眼尾都带了点红。
看来这个招式对这个天才来说确实有些难度，看给孩子累的。
教完以后，苍蓝又跟着褚昱来到了他的住处。
流云宗的每个老师，都配了专门的小侍从，但褚昱不习惯，便婉拒了。
他自己打理他的住处。
褚昱给苍蓝倒了杯水。
苍蓝喝了口水，问他。
“老师，明天又是一年一度的入学仪式了啊。”
褚昱一愣。
差点把这事儿忘了。
流云宗每年夏季都会招揽一批优秀的弟子入学。
有的弟子，一进来就会被领走，收作徒弟，师父会专门教他的功法。
有的人，则会学习大众课程，等到自己被发现，成功进入某个大师名下。
当然，也有一些弟子，从进入宗门，到走出去，都没有专门的师父。
不过，这些和他基本上没什么关系。
他来流云宗七年，从未收过徒弟。
褚昱不明白苍蓝为什么会提起这个话题，淡道。
“嗯，说起来，你还没有师父，还没想好吗？”
苍蓝作为宗主儿子，天赋极高，去年就有不少人抢着想收他，可惜苍蓝一个都不要。
苍蓝特意看了一眼褚昱，掩下心思。
“还没有，要是老师你打算收徒就好了，我定然任你做师父。”
褚昱只以为他这是客套话，淡道，“你这么高的天赋，拜在我门下，实在是可惜了。”
苍蓝掩去眼底的失望，笑道。
“老师莫要妄自菲薄，你身为我们宗最年轻的师尊，大家都在私底下议论，若是你愿意收徒弟的话，大家都愿意来你这里呢。”
褚昱淡笑道，“那等我有这个想法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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