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父王！”
“很惊讶？”德泰尔用袖子蹭了蹭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看着面前跪伏的几人，“你说是吧，凯希？”
一直很是沉稳的凯希看见德泰尔忽然出现在书房，满脸的不可思议与绝望，他已经预料到自己的下场，又变得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德泰尔，你个老狗，为什么不去死啊！”
埃尔杜兰乖乖地让出位置，抽出一旁干净的毛巾又认真地将王椅擦拭几遍，德泰尔这才坐下。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不过不这么做怎么能把你揪出来呢？你说是吧，霍伯特？”
“是！是...陛下。”霍伯特很明显也是被德泰尔的死而复生给吓到了。
几个骑士按着一个仆从的肩膀，把他带到书房中央，冲他的膝盖狠狠踹了一下，他跪倒在地上。
一个骑士在他的怀中掏了几下，仆从试图反抗，却被一脚踹倒，然后掉出来一封信，骑士检查一遍之后恭敬地呈上来。
“这字写的有些潦草啊，凯希，”德泰尔拆开信件，“内容倒是很精炼，符合你的风格。三王子被杀，二王子是装傻，现已继位，国王的首席骑士去塔利维尔堡，霍伯特督管萨哥特，埃尔杜兰正在集结周围的军队，请早做准备。”
“你把今晚发生的事儿都说完了啊，让我想想，还有哪句没写，”德泰尔笑着，皱纹与还未擦拭干净的血迹混杂在一起分外恐怖，“原来是我活着的消息啊。”
他厉声怒吼，“把他们两个带下去！凌晨以叛国罪处决，还有那几位掩护的骑士，统统拿下！包括他们的家人，全部抓住，一个都不许放走！”
“陛下！他们的家人与孩子是无辜的...”霍伯特抬起头。
“这就是背叛瓦兰迪亚的下场！”德泰尔的脸宛若魔鬼。
疯了疯了，霍伯特在心底喃喃道，以前的国王不是这副模样，不过...被人背叛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骑士们扯着凯希的身子，他不停挣扎，仇恨地看着德泰尔，“哈哈！莫尔孔和菲利诺拉可真是两个废物，连毒药被人掉包都不知道。”
“放下他。”德泰尔又恢复平静。
凯希站起来，优雅地、慢悠悠地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这才对，再怎么说二十四年零五个月又四天的感情，说几句话的时间还是有的。”
“记得这么清楚？”
“是的，容我最后叫您一声，国王陛下，”凯希眼神清明，仿佛又恢复了自己作为法官时的精明，“我永远忘不了您喊停军队，把我救下的场景。”
“我爱您！但也恨您！”凯希盯着德泰尔的眼睛，“我骗了您，我不是瓦兰迪亚人...”
“我是个纯正的帝国人，嗯，再纯正不过，知道为什么背叛您吗？”
德泰尔的声音波澜不惊，“涅雷采斯？”
“是的，我以为您早该猜到的，岁月还是不饶人，您年轻的时候可没这么愚钝，”凯希慷慨激昂，“为什么要背叛帝国！帝国不该变成这样的，不该的！”
“如果您坚定地支持帝国，巴旦尼亚人与斯特吉亚人一定会被杀光！一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啪！啪！啪！”德泰尔鼓了三次掌，“说的真不错，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还都不是因为那群男爵，现在你反倒去帮助他们，把他们带下去！”
“那家人呢？”
“仍旧处决！”
“瓦兰迪亚要灭国了！哈哈，这就是背叛帝国的下场，全都给我死！”凯希仇恨地望着德泰尔，逐渐被拖远。
随着负责送信的仆从哭喊请求饶命的声音逐渐消散，书房陷入静谧。
“父王，信使要追回吗？”埃尔杜兰在他身旁小声问着。
“不用，因为除了南边的这几个城镇，北边已经不能被我们掌控了。”德泰尔站起身，望着挂在墙上的地图。
“您的意思是，阿尔德里克已经纠结了其他势力？”
“是的，天亮之后一切自会知晓。”德泰尔拍了拍墙上自己珍藏的镀金盔甲，“没想到，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要与自家男爵战斗啊。”
“走吧，我去杰屈朗，你去沙拉斯，让两位男爵连夜整兵，明日在萨哥特集合，前去迎敌！”
“是！”
......
两日后。
巴旦尼亚。
彭·坎诺克。
“我们仍和瓦兰迪亚处于停战协议中，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芬·潘拉克家族的族长——卢伊汉愤怒地问着。
芬·登吉尔家族的族长——埃尔贡一脸戏谑，“你不会以为这停战协议当真作数吧，我的好兄弟？”
“我们不是要围剿北边密林中躲藏的护盾兄弟会？现在怎又变成了瓦兰迪亚的塔利维尔堡？”
“若不是你是根正苗红的巴旦尼亚酋长，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和那德泰尔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你难道不知道瓦兰迪亚现在是什么情况？护盾兄弟会老早就跑到瓦兰迪亚了。”
卡拉多格挥挥手，“把你激动的心平复一下，卢伊汉刚刚赶到，还不知道消息呢，埃尔贡，你先与他说说。”
“边境的斥候带来消息，前天夜里德泰尔病死，阿尔德里克昨日纠集大军，联合护盾兄弟会已经攻下塔利维尔堡，现在正在向西进发，愈与瓦兰迪亚的新国王埃尔杜兰决战。”
“那北方的男爵们呢？就这么任由他胡来？”
“北方的情况更是紧张，因为诺德人已经踏足那里。据几个从那块半岛逃出来的难民说，挥舞着巨斧的诺德人随处可见，肆意抢劫掠夺。”
“哦？那你的意思是...”
“你还听不出来吗？”埃尔贡笑着，“阿尔德里克公然叛国，显然已经不是瓦兰迪亚的一份子，所以现在属于他的塔利维尔堡自然不是瓦兰迪亚的，所以我们拿过来也不算违背停战协议吧。”
“照你这么说，好像还挺有道理。”
“哈哈！让他们内战先打个痛快，”卡拉多格大笑不止，“你们几个抓紧时间召集部族的勇士们，还有费奥纳勇士团的射手们，多带上几位冠军射手。”
“上次打的属实憋屈，居然给偷了屁股，这次这个塔利维尔堡说什么也要夺过来。”
“遵命！”在场的几位酋长拱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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