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哥……”
白意克制不住的开口。
“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你能分点时间给我，和我一起去一下楼下的花园吗？”
望舒在他开口的瞬间就知道了他的打算。
他亲爱的哥哥这是打算把身世说出来了呢。
真是狡猾啊。
怎么能避开你可爱的，心里只有你的弟弟去和其他人说悄悄话呢？
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呢。
望舒笑，语气轻快：
“哥哥要和傅总说什么我不能听的话？是我的坏话吗？”
“哥哥怎么能这样子呢，这样的话我会伤心的。”
他歪着头，天真的询问白意，好似那晚在酒吧后巷冷漠转身的人不是他一样。
白意打了个激灵。
他没有理睬望舒，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傅斯年：
“傅大哥……”
傅斯年看向望舒，青年原本苍白的脸颊在白意出现后慢慢染上了红晕，他歪着头羞涩的笑着，浑身散发着他这个年纪才有的单纯和稚嫩。
可他的语气……
说阴阳怪气肯定不至于，但一定意有所指。
他在心里叹气，对望舒说道：
“又不好好说话了。”
“你什么时候能够听话一点？”
满身都是刺的话，是得不到旁人的爱。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张开怀抱，去拥抱一个浑身都是刺的人。
圣母，是少数中的少数。
社会上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是会累，会痛，会因为长久的失望选择放弃。
而白意恰好是个普通人。
傅斯年不希望望舒因为身上的刺，错过他的亲人。
“我哪里都不会去。”傅斯年把勺子塞到望舒的手里，“你哥哥也不是想说你的坏话。他是我的朋友，他的为人我很清楚。”
望舒捏着汤勺看向白意。
“哥哥，你认同傅总的话吗？”
“你们真的哪里都不去吗？”
他盯着白意，一眼都不眨的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真的不是出去找个地方说我的坏话吗？”
白意莫名浑身发冷，就好像被什么可怕的猛兽盯上了一样。
他感觉自己好像从猎人变成了猎物。
这不对劲。
眼前的这个主角，不对劲。
他好像并不是恶毒……
这怎么越看越像是一个病娇？
白意想见骆然，他需要见骆然。
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
他必须要见到骆然！
骆然哪里去了？
白意转动轮椅看向门外，收拾好果篮的本内特恰好在这个时候走进来。
他朝白意点头：
“白少爷。”
又看向傅斯年和望舒：
“两位先生，请容我说声抱歉。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水蜜桃都摔破了。你们的餐后水果只能选别的了。”
白意心头一疼。
本内特叫他白少爷，喊傅斯年和望舒先生？
这代表什么？
傅斯年和望舒……
白意心乱如麻。
这才多久？
有一个月吗？
从突然出现在向惟析身边到被本内特称呼为先生，白望舒用了多久？
一个月不到。
这个答案让白意心如死灰。
他花了十几年。
他足足花了十几年才成为傅斯年的好朋友！
可即使如此，他也不过是本内特嘴里的白少爷。
他花费十几年都没能和傅斯年并肩，白望舒却只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达成了！
这对于白意来说是莫大的讽刺。
讽刺白意不怕。
白意怕的是世界意志。
这个世界是一本书。
书就要有主角和配角。
白意怕自己的机关算尽，也抵不过世界意识的偏爱。
“傅大哥，我真的有事情要和你说。十分钟之后你和……”白意看了一眼主角，他的对手，他说道，“你和我弟弟一起到楼下的花园来。我有事情和你们说。”
望舒笑：
“真好。”
他推开餐桌板，不顾傅斯年阻拦的手，从病床上走下来。
他一瘸一拐走进白意：
“真好啊哥哥。”
他猛地低头凑到白意的眼前。
白意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望舒的鼻子碰到了他的鼻子。
那种温热的触感让白意身上冒出了鸡皮疙瘩。
他的视线里除了望舒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再没有其他。
所以，他清晰的看到了那双眼睛里的情绪。
疯狂，憎恨，和一起下地狱的决心。
砰砰砰——砰砰砰——
白意一手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胸口，一手操作轮椅，逃离望舒。
啪——
望舒用完好的右手抓住了轮椅的扶手。
白意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求助的看向傅斯年：
“傅大哥……傅大哥你……”你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一个疯子！
傅斯年示意本内特把水果篮放下后离开，后者接到他眼神之后就心领神会的离开。
病房门前脚关上，后脚傅斯年就走到望舒的身后。
他张开手臂，从望舒的身后把他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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